「那我也要和男人談公事。」她噘起小嘴。
「妳是故意的。」他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
「那你也是……」她說著,情不自禁伸手觸碰他那張五官深邃的臉孔,「勁東,好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我從沒想過你會在乎我……你是真的在乎我嗎?」即便他說她美,但對自己,她還是一樣沒有自信。
他抿唇一笑,「笨哦!外層空間來的笨女人。」
「為什麼是外層空間來的?」培齡憨傻地問。
「因為妳的思想與眾不同。」他竊笑著。
「你好過分。」她嗔惱地皺起雙眉。
「妳皺眉的樣子真的好醜。」他開著玩笑。
「有比小胖妹的時候丑嗎?」
關勁東明白這小女人又再鑽牛角尖了,氣得擰了擰她的鼻尖,「好話不說第二遍,這個我不再回答。」
「你……唔--」他的熱唇堵住她的話,再一次讓熱流籠罩,不讓她有胡思亂想的時間。
不管了,她現在只想擁有他……這個她愛的男人,其它的,以後再說吧!
關勁東在培齡的要求下,帶她回南部看她母親。
站在遠處,她卻發現母親居然沒做生意,心底突生一股駭意。
「是不是我媽她?」想著,她便快步跑了過去。
他趕緊拉住她,「別慌,妳不是早上才跟她通過電話?」
「對呀!我早上才跟媽通過電話。」培齡深吸了口氣,慢慢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後才拿出鑰匙開了門……
「媽……媽……」
當看見母親倒在臥室的地上,可嚇了她一大跳,「媽,您怎麼了?」
關勁東趕緊抱起翁美齡,輕輕的放在床上,「伯母,醒醒呀!」
「我沒事的。」還好她的神志還清晰,可張開眼看見自己的女兒時,還真差點兒認不出她來了,「是培齡嗎?妳……妳真的瘦了一大圈,這樣身子受得了嗎?」
身為母親的她還不及憂心自己,倒煩惱起女兒,不過她也瞧出培齡在氣質上已有著明顯的改變,看來讓她去台北的決定是對的了。
「我……我沒事啦!倒是您真的嚇壞了我。」培齡擔心得直掉淚。
翁母搖頭一笑,「年紀大了,突然一陣頭暈就倒了下來。」
「還好我回來了,否則您怎麼辦?」培齡抹去淚水。
「伯母,我看還是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關勁東提議。
「不用、不用,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病,還不就是貧血嘛!」翁母拒絕去醫院。
「那就是營養不良囉?」培齡皺起眉,立刻做出決定,「那我不回台北了,我要留下照顧您。」
「這怎麼可以,那妳之前的努力不就前功盡棄了嗎?」她怎麼也不肯讓培齡留下。
「可我……我不能假裝放心的離開您。」從小她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她不能沒有母親。
「我看這樣吧!」關勁東提議:「讓伯母跟我們回台北,這樣培齡也可就近照顧您。」
「不,我不去。」翁母一聽他這麼說,連忙搖頭。
「媽!」培齡蹙起眉說:「您不去我就不去。」
「妳這孩子不要固執。」
「我這是擇善固執。不管了,我先去幫妳煮點稀飯。」培齡生氣的衝出房間。心忖,明明固執的人是媽,為何她就不能為她照顧自己的身體呢!
看著她走出去後,翁母卻喊住勁東,「關先生,謝謝你帶培齡回來,更感謝你這陣子的照顧。」
「哪兒的話。」他忒謙。
「趁培齡不在,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她指著旁邊的椅子,「請坐。」
「謝謝伯母。」關勁東坐下後,她這才說:「我不回去是有理由的,因為……因為她是柳培村的親生女兒。」
「啊?!」關勁東很意外。
而在廚房邊煮著粥邊掉淚的培齡,正要回房向她老人家道歉時,也毫不設防的聽見這句話,她錯愕地站在門外,聽著母親繼續說。
「為什麼培齡是他的親生女兒我就不多作說明,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勸勸她,因為在這情況下,我不能面對柳培村,更不想告訴他實情,可是要天天見面,要我如何隱瞞?」翁母很痛苦地說。
「媽,我替您隱瞞,您若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不會說,我想勁東也不會說的。」沒想到培齡很堅強地走了進去,「等媽……等媽願意告訴我為何我是他的女兒時再告訴我……沒關係……」雖然她很想知道,但卻不希望為難母親。
「培齡!」翁母臉露悲傷……實情不能說呀!因為這樣只會加深她對自己父親的恨。
「跟我回去,媽。」培齡再次請求。
眼看自己不能再逃避了,翁母只好點點頭:「好……好吧!」
「謝謝媽!」她開心地喜極而泣,「我……我很不孝,剛剛不該用那種態度與您說話。」
「培齡……」翁母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她,勁東見狀微微一笑,知趣地退出了房間外。
像這麼一個感人的畫面裡,不該有他。
當真,不該有他呀!
第八章
那天傍晚,翁母便隨著培齡回到柳公館。
柳培村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見到了二十幾年不曾見過的弟妹,內心著實百感交集。
他當晚的情緒始終處於亢奮中,關勁東看得出來他內心的喜悅,但那件事實能說嗎?
回到住處,關勁東坐在書房內,他拿出日記本,緩緩寫下幾個字--
今天陪培齡回高雄老家,沒想到居然發現培齡就是柳老親生女兒的秘密,但在翁伯母的要求下,我和培齡決定暫時將這秘密藏起來。
可這事又能隱瞞到什麼時候呢?
闔上日記本,他將它置於桌角,腦海不禁閃過自己的童年--
「阿東這孩子,八字肯定帶衰呀!他媽剛生下他就血崩死掉,緊接著是他爸爸送貨時被卡車撞死……唉!前後不到一個月,這孩子真是可憐。」小時候隔壁的大嬸婆和張叔公說著這段往事,卻讓剛從學校返家的關勁東聽見了。
「現在連照顧他的阿媽都生了重病,唉!我看可能活不久了。」大嬸婆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