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知道的,父親一直在等母親回來,為什麼現在反而趕她走呢?他還聽到,母親哭著一直說對不起,然後,當母親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提著一個旅行包,看起來像要出遠門。
他還記得,他哭著問她要去哪裡,她卻只是流著淚摸摸他的頭,然後就走了出去,父親在身後用微弱的聲音生氣地叫他不要求母親回來,但是他還是跟著跑了出去,他見到他母親坐進了一台好漂亮的轎車;他追過去,只見到他母親一直哭,而駕駛座上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便無情地發動車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母親。
「既然你知道,那更好。總之,我父親要我結婚,所以我希望你幫我,騙他說我們已經結婚,然後……」桑景蘭繼續說著計畫。
但是齊簡已經聽不進去,一徑瞪著她,心裡不斷迴響著一句話:桑志博是她父親,她是桑志博的女兒……他臉色陰沉,突然有股想大笑的衝動。
現在她落入他手中,是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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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簡最近心不在焉,讓韓文很擔憂。他還是照常看診上班,但是總是一下班就立刻離開,像是要赴約會;若真的是約會那就罷,偏偏齊簡看起來又不像是戀愛中人,一張俊臉總是臭著,還常常神思不寧,不知道在想什麼。
作為一個朋友,韓文終於忍不住了,某天下班後,他叫住齊簡,問他:「你跟那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齊簡面無表情,收拾著東西,淡淡地說:「沒怎麼樣。」
「你最近是怎麼了?不能告訴我?」韓文皺眉,「我知道你有心事,而且肯定跟那女孩有關。」
齊簡頓住,放下手上的東西。他進醫學院後就認識韓文,他是他最好的兄弟,也知道他家的事情,沒什麼不能跟他說的,他剛好也為這事心煩得很,不如就聽聽他的意見。「她是那男人的女兒。」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韓文一愣,「誰的女兒?」
「玩弄我母親,還害我父親抑鬱而終的男人──桑氏企業總裁桑志博。」齊簡咬牙道。這事實讓他覺得荒謬,卻又無法自己地產生掙扎。他究竟該怎麼對她?
她的父親玩弄過他母親,這事實讓他那一天早晨,曾對她起了柔軟感情的心門關起,雖然軟弱的母親不該紅杏出牆,但是他忘不了那個早晨,那個桑志博冷酷地帶走他母親的早晨。
之後,他本就有肝病的父親病情惡化,抑鬱而終,一切都是因為母親的出軌。
桑志博引誘他母親,讓她拋家棄子跟著他離開,但是他並沒有好好對待他母親,隔了一年,他母親跳樓自殺,從此,他在這個世界上,完完全全是孤獨的一個人。
他力爭上游,考上醫學院,成為一個醫師,幾年前開始自己獨立執業。他以為自己擺脫了過去,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助又貧困的小男孩,但是現在他發現,原來他並沒有遺忘過去,過去的痛楚像毒瘤,寄生在他的心裡,他以為可以和平共處,但現在那毒瘤卻痛得他全身發寒,恨不得挖開心肝,將之連根刨除。
桑志博的女兒落入他手中,這一切太過巧合,巧得讓他以為,會不會是父親在天之靈,要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桑志博玩弄你母親,所以你現在打算玩弄他女兒作為報復?」韓文聽完,覺得不可思議地問。
「如果你是我,你不會想這麼做嗎?」齊簡反問他。
韓文微愣,搖搖頭,「我不是你,沒有受過跟你一樣的傷害,所以我不會跟你講大道理,要你不要這麼做。但是齊簡,我真的覺得你是在玩火,你們這段關係太過荒唐,除非你確定自己完全不會涉入,否則我勸你不要傷害她比較好,她畢竟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如果你執意復仇,我擔心的是,到最後你不只傷害了她,也傷了自己。」
韓文的話並沒有在齊簡心裡生根,他回到家,見列桑景蘭坐在客廳等他,小臉憂愁,見到他進門後,表情鬆懈下來,但隨即換上一臉冷漠,她站起來冷冷地說:「齊先生,我不是一天到晚等你召喚,請你不要讓我白等。」
因為跟韓文說話,還有繞到珠寶店取東西的緣故,他比平常晚了一小時。她臉色焦慮,是不是擔心他發生什麼事?齊簡的心剛變得柔軟,她的話卻又讓他的表情倏地陰沉。她是桑志博的女兒,他不應該被她影響心情,剛剛甚至有一瞬間,他居然想要對她交代他的行蹤。
她是桑志博的女兒,真該死!她父親害他們齊家家破人亡,現在她竟然還對他擺出那種高傲的態度,簡直讓人生氣。
齊簡滿腹怒火,莫名的想要傷害她。他走過去,將提包放到一邊,抿著唇,惡狠狠的抓住她的肩,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殘酷地說:「妳就這麼飢渴?我來滿足妳。」
桑景蘭使力掙扎。她討厭這樣的感覺,他不會想在沙發上做吧?他究竟把她當什麼?「不要碰我!」
「妳不是等得很心急,等著要男人來滿足妳?我不會讓妳失望的。」齊簡不理會她的掙扎,制住她的雙手,開始在她身上燃起一道又一道的烈焰……
翻天覆地的強烈歡愉過後,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她覺得自己好低賤,他這樣對她,她竟然還在他懷中呻吟,達到高潮。默默的將被揉皺的衣服穿上,她低著頭,覺得很想哭,但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她唯一還保有的就是自尊,不能再連自尊都失去了。
他這幾天好奇怪,像是故意要傷害她似的,這讓她莫名的難過,但是她一再告訴自己他倆純粹是交易的關係,她不必在乎他怎麼看她。「我可以走了嗎?」
齊簡爬梳頭髮,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想傷害她,也知道他做到了,但是卻沒有預期的快感,他只感覺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