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好認真,臉龐緊繃,好像很緊張,似乎真的希望她留在他身邊……她從來沒有見過齊簡這模樣,本來對他就不剛硬的心,再度變得軟弱。
但是她又想到,他之前對她好冷淡、好殘酷,讓她痛苦不堪、傷心欲絕,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好像不是為自己而活,情緒全都被齊簡控制在手上。「齊簡,我不想再過之前那種日子了,你讓我覺得自己像棄婦,成天想著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我不喜歡我的情緒被別人操控,所以……你還是放了我吧,離婚對你我都好。」
「不!」齊簡急了。她怎麼這麼頑固?他都已經費盡唇舌,她卻只是一臉黯然,看來一點都不動心。「妳聽我解釋,我不是有心要傷害妳的,我以為妳需要時間適應,以為我不出現是給妳更多的自由空間,沒想到卻傷害了妳。」
齊簡握住桑景蘭的手,表情誠摯,「景蘭,我不會再這樣對妳了,妳相信我,我愛妳,一定會讓妳幸福,絕不會再讓妳覺得孤單寂寞了。」
聽到前面的話,她心軟了些,想著齊簡這男人真是傻兮兮,完全不瞭解女人,自以為是體貼,沒想到卻重重傷了她;但聽到後來,她氣得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憤怒的瞪他一眼,「誰告訴你我孤單寂寞了?你是同情我嗎?我才不需要!齊簡啊齊簡,你要用冷落我來讓我感到幸福?還是用成串不知名的女人來讓我感到幸福?告訴你,我桑景蘭一點也不希罕!我也不可能再相信你。」
這個該死頑固的女人!他真想狠狠的搖晃她。溫柔持續不了多久,齊簡的火氣又上來了,他皺眉吼道:「我他媽的同情妳個屁!我齊簡沒有那麼博愛,我才不會因為同情而跟一個女人綁在一起一輩子!妳是個大傻瓜,要不是因為愛妳,我犯得著去找妳回來嗎?犯得著跟妳解釋這些有的沒的嗎?」
見他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換桑景蘭傻了。他真的好凶,根本把她當小孩吼。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她差點被熱水燙傷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對她吼過。
突然的,她覺得有些想笑。齊簡這男人,一激動起來就會大吼,還罵髒話,根本不可理喻、離紳士還差得遠,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開心呢?她是不是也有病?不然為什麼他在吼她,她卻想笑,還想抱住他呢?
「妳笑什麼?」齊簡瞪她,眉頭皺得緊緊的。
有嗎?桑景蘭摸摸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真的笑了,她哼了一聲,「我連要不要笑都要你同意嗎?莫名其妙。」
齊簡氣壞了,他表情危險,陰沉沉地說:「很好,既然如此,我要吻妳,也不需要妳同意囉?」
哪有人把話這樣扭曲的?桑景蘭睜大眼睛,剛想抗議,已經被他抓入懷中狂吻,再也說不出話來,而這一吻,不但從客廳沙發吻到了房間大床,還耗了一夜的時間,進行到非常、非常限制級的地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桑景蘭的心其實已經軟化,但是就算她原諒他過去傷害她,卻開始擔心起另一件事。
那就是她沒辦法完全信任他,正確來說,是她沒辦法信任男人。
父親結婚不到幾年就開始偷腥,而他跟母親居然還是戀愛結婚的,這讓她的不安更加嚴重。就算齊簡現在是愛她的,但是誰能保證能維持多久呢?他能夠保證一輩子不會變心嗎?不能的,不是嗎?
桑景蘭又開始憂鬱。齊簡對她的興趣會維持多久?他什麼時候會開始偷腥呢?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該怎麼辦呢?她知道自己死心眼,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變,要是萬一到時候齊簡變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這些未知數讓桑景蘭患得患失,陷入了痛苦的深淵,她想給他一個機會,但又擔心給他機會的後果,只會令自己傷心;若是終究要傷心的話,那她還不如趁現在就脫身,雖然痛苦,但至少傷害肯定比之後要小。
就在桑景蘭百般掙扎的時候,杜若杏約了她出來,她容光煥發,神采奕奕,一副沉醉在愛河中的幸福小女人模樣,讓桑景蘭看了傻眼。杜若杏向來只有失戀會找她出來訴苦,這次是怎麼回事?
「妳是怎麼了?」桑景蘭忍不住問。
這問題打開了杜若杏的話匣子,她開心地拉著桑景蘭的手,對她嘰嘰喳喳地說起現任男友的好,最後以一聲幸福的歎息作結,「欸,妳不知道,我覺得啊,這次我真的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真是太快樂了,一定要找妳出來分享一下。」
原來地又交了新男友。桑景蘭翻了翻白眼,她不是故意要掃若杏的興,但是……「若杏,妳每次都這麼說,可是沒有一次維持超過三個月的,妳確定這一回真的找到了真命天子嗎?」
杜若雙手撐著下巴,表情很夢幻,「哎呀,我當然確定啦,我看見他的第一眼,我的心告訴我,就是他了!」
桑景蘭歎氣。傻若杏,她總是快快樂樂地談戀愛,然後在失戀的時候拉她出來哭訴。「妳怎麼學不會教訓啦?每次都這樣,我真是不懂妳,被騙了那麼多次,難道還不足以讓妳明白,男人是不能相信的嗎?妳難道不會去擔心,現任男友什麼時候又會背叛妳嗎?」
「厚!妳很討厭耶,人家找妳出來分享快樂,結果妳都在給人家潑冷水。」杜若杏把嘴翹得老高,「我才不要一天到晚去擔心我男朋友什麼時候會背叛我哩,這樣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與其擔心那些啊,不如去想想,兩個人要怎麼過日子比較快樂,現在的幸福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何況,我覺得幸福不是憑空得到的啦,要得到幸福啊,一點點冒險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