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們年紀漸老,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將來的錢都留給你,所以我們辛苦賺錢也是為了你。」
「我不要那麼多錢,我也花不了那麼多錢。」
「你年紀還小,不知道金錢的好處。」
「但由小至大,我已經知道有很多東西是金錢所買不到的。」
「世界上竟然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董太太覺得很好笑。「那些是什麼?」
「親情與關心!」
「我們不疼惜你嗎?不關心你嗎?對你不夠好嗎?你不是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嗎?」
「我和斯達的事,你和爹地又知道多少?」
「你不說,我們怎會知道?」
「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我說個清楚明白嗎?從他兩次失蹤,回來後對我態度上的轉變……」
董太太啞然,但—會兒又說:「總之,李斯達不是個好男孩,他並不是真心愛你,他不回來,你也不用為他傷心。過去的算了,以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男孩子。」
「其實,他是很愛我的……」
「他既然那麼愛你,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他答應了和你訂婚又不回來?」
董心湄搖了搖頭。「我要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他想逃避責任!式芬的訂婚舞會你想不想參加?」
「我沒有面目去見我的同學、朋友。」
「在家休息一下也好,要是四點鐘李斯達回來,我們一起去式芬家,否則,我和你爹地去參加韋爵士的壽宴。」
「你和爹地不可以留下來陪陪我嗎?」
「我們和韋爵士正在合作做生意,他的壽宴我們不出席,說不過去。」
「媽咪,你就當作我今天訂婚吧!」
「根本沒有這回事,怎可以當?韋爵士問起來我們會啞口無言。心湄,你要識大體,不要這樣孩子氣。」
「賺錢!一天到晚都是賺錢!」董心湄既失望又生氣。
「如果我們不努力賺錢,你怎麼可以住這樣豪華的房子?穿這樣名貴的衣服?」
「我寧可不住華廈……」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計較,如果李斯達回來就通知我們,否則,我和你爹地去赴生日宴。」董太太拍拍她的頭。「你樣子好疲倦,應該睡一大覺……」
董太太不理會女兒的需求,出去了。
董心湄望著母親的背影,心很酸,眼淚都湧到眼眶。今天,她完全明白,這世界上沒有人真真正正地關心她。想著想著,眼淚都淌下來了……
徐立德一直很掛念董心湄,但又不敢去看她,為了見她一面,他特別提早到胡式芬家。
徐立德一看見迎賓位置只站著胡式芬和哥頓,心就往下沉,今天是董心湄、李斯達和胡式芬、哥頓聯合訂婚,怎麼不見董心湄?
他向胡式芬、哥頓祝過福、送上賀禮後,把胡式芬拉至一邊。
「今天是你們和湄湄、斯達聯合訂婚;怎麼不見湄湄那一對?」
「唉!」胡式芬打了一下自己的頭。「我竟忘了告訴你。斯達一直沒有回來過,而且音訊全無。」
「他不是真的失蹤口巴?」
「八成是。」
「他會不會出了意外?」
「那就不得而知。心湄想盡辦法,也找不到這個人。」胡式芬苦惱地說:「我很為心湄擔心!」
「心湄怎樣了?」
「窩在家裡,仍在等候斯達,不過,她已經吩咐我代她向大家宣佈,她和斯達的訂婚典禮取消,她沒有理由一個人來獨擔大局,訂婚是兩個人的事。」
「家裡只有湄湄一個人嗎?」
「是的,半小時前我和她通過電話,剛過四點鐘,她爹媽已不能等,急著出去交際應酬。」
「這時候她的父母怎可以離開她?現在正是她最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時候。」
「唉!」式芬搖一下頭。「她雖然沒有承認,但我聽得出她在電話裡哭了。她一個人孤立無助,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式芬!」徐立德急叫:「我馬上去董家陪伴湄湄。」
「你去?也不是太好,她也許不希望你見到她失落的樣子。她的心情很矛盾,人很迷惘,她可能不想見到你。」
「不會的,每次斯達不在,總是我去陪伴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次不同,以前一切還未決定,這一次斯達向她求了婚,也戴上訂婚戒指,她的身份是斯達的未婚妻,所以斯達離去後,我提議過請你去陪伴她,她堅決拒絕了。」
「我知道,她認為自己是個有未婚夫的人,就應該安分守己,不可以再交什麼男朋友。但斯達又不見人影,他們今天訂婚,他也不出現,他還算是湄湄的未婚夫嗎?」
「你真要去看心湄?」
「我很想念她,天天都想,我現在馬上就去,不能讓她孤立無援。」
胡式芬想一想。「你最好先和心湄通一個電話,打聽一下她的意思,不要硬來,也許她不接受。」
「好吧!我先和她通過電話。」
徐立德總共打了六個電話,董心湄才肯接聽:「立德嗎?你找我有什麼事?」 』
「你一個人在家裡,做些什麼?」
「我坐在電話旁邊,等斯達的電話。」
「照我看,他今天不會打電話給你了,要打,早該打回來,是不是?」
「他是趕不及和我訂婚,但無論如何,也應該向我解釋一下,訂婚和開生日舞會是不同的。」
「你等了大半天,不疲倦嗎?」
「疲倦、好疲倦,因為我不是等了大半天,而是等了半輩子了。」
「有人陪你等,聊聊天,時間容易過些,是不是?」
「是的,但爹地和媽咪等不及,已經出去尋快樂去了。不!其實我應該說;他們忙著出去賺錢。哈!為了我下半生過得好,他們忙著為我賺錢!」她頓了一會兒:「多體貼的父母!」
「他們出去不要緊,我馬上來陪伴你!」
「啊,不要!今天我不想見陌生人,我今天的情緒不好。」
「我也算是陌生人?」徐立德有點心痛。「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