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彥陪著麗莎到荷花池旁散步,然而麗莎似乎顯得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麗莎在池畔的石椅上坐下,麗莎眼怔怔地望著荷花池水中倒映的月光發呆。
「怎麼啦?才來日本第一天,你就想家了?」信彥立在一旁輕聲問。
麗莎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才說:「我現在才覺得尷尬,我只是你雇來擔任任務的人,你又何必安排我住在你家,讓你家人都以為…… 」
話嘎然而止,她再也說不下去。
信彥滿面迷思笑容,在石椅的另一角輕輕坐下,接著說:「都以為你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是不是?」
麗莎突然對他的直言直語有些生氣,怒沖沖地說:「對,就是這樣!你幹嘛給自己惹麻煩?」
「我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你?!你還明知故問!」麗莎把臉別過去不看他。
信彥飽含暗示地笑說:「我看你跟我媽,還有純子,都處得很好啊!」
「但是我不喜歡說謊騙人!」麗莎微慍地說,其實她大部分是在生自己的氣。
「說謊鼻子會變長,是不是?」而信彥仍一副毫不以為忤地說。
「知道就好!」
信彥看出她在生悶氣,靜默了片刻後,語重心長地柔聲說:「其實我不怕告訴家人,只是顧慮到他們還不認識你,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麗莎突然挑剔地冷笑一聲,轉過臉來問道:「那你就認識我了?」
「我對你有信心!」
這一句話聽起來,比任何山盟海誓還要中聽,麗莎感動得淒然欲泣,但她仍就事論事,平心靜氣地說:「問題是,我對自己可沒這麼有信心。」
「麗莎,我跟你說過了,這將是你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你也想改頭換面,不是嗎?再說我們現在要去做的事,是一件促進世界和平的偉大任務,你不覺得嗎?」信彥苦口婆心的說。
麗莎實在忍不住要問:「萬一我失敗了呢?」
信彥定定地凝視她半分鐘之久,這才充滿繾綣情愫地低語:「萬一失敗了,至少我們已經盡了力,我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失望的心理,單是你願意冒生命危險接受這項任務,我已感到萬分感激和佩服。」
噢,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甜言蜜語比這些話還要動聽,還要撼動人心?
「信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你很可愛!」
「對呀!我早就有自知之明,可憐又沒人愛。」
「誰說的?」
她正啟口想說什麼,信彥再也按捺不住,一個衝動把她扳過來,準準地往她的櫻桃小嘴吻下去。
麗莎嚇得兩眼圓瞪,她的心就像被閃電打到一般,先休克了兩秒,繼續充電般狂跳起來。
「呃……高橋信彥,你現在在於什麼?」她咕咕噥噥的問。
信彥的嘴巴沒有移開,也是咕咕噥噥地答道: 「我正在吻你呀——笨蛋!」
「請你把你的嘴……移離開我的嘴一下。」
「噢,好吧!」
他的嘴一離開,麗莎馬上正襟危坐,「故意」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嘰哩呱啦地說:「我有兩項自定的職業道德標準,一是不殺人,二是不靠美色。我只要在日本就是在『工作』,所以請你尊重一下我的職業標準,不要乘機撈我口水,呃……我是說豆腐,哦,不,豆腐是你爺爺在賣的,我是說揩油,請你別揩我油……」
她八成是半點經驗也沒有,被他這麼一吻,給吻「呆」了,所以人變得有些空空、懸懸的,才會一直自言自語!
信彥好氣又好笑地止住她說:「暫停!麗莎,你浪漫一點好不好!你看天上月亮……」
「月亮被阿姆斯壯踩過,而且坑坑洞洞的。」
「你看美麗的荷花池……」
「那池水也該換一換了,要不然長滿細菌。」
「百花會凋,紅顏會老,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呃,我在說什麼,說到哪裡了?」
「對呀!你在說什麼?!」
信彥一臉促狹地睇睨著她,越看他胸中越熱情如火,溫度急劇上升,要是現在放一支溫度計在他心口上的話,鐵定馬上爆焯!
麗莎仍失神地喃喃說:「對了,我想起來要說什麼了!我要說。我們的關係純粹是『公事公辦』……」
「對,公事公辦……」信彥又在她唇上一吻。
她呆若木雞地繼續說:「所以請你克制一點。」
「對,克制一點……」他又繼續一吻,再一吻。
麗莎的眼睛突然看見樹底下的一個移動人影,她微吃一驚地問:「那裡有人!」
「對,當然有人,這四周圍至少有十幾名安全警衛,都是在保護你……」
麗莎完全被「嚇醒」了,她猛地將他一推,破口大罵起來,「高橋信彥,你真大膽!這裡有十幾名觀眾躲在草叢裡,而你還敢揩我油?!她舉起手來就要賞他一個巴掌。
信彥懊悔自己太多話,搞砸了好事,氣急敗壞地說:「可不可換一邊?這邊剛被你的右鉤拳打腫……」
「好,換一邊!」
「啪」地一聲,麗莎的左手其實也滿有力的,一掌打得信彥眼冒金星,慘叫聲不斷。
「嘿,你還真的打呀?」
「我不但要打,而且還要踢你,踹你……」
麗莎站起身來一陣拳打腳踢,信彥坐在石椅上又縮又躲地笑著,連林叢樹影裡那些看不見的安全警衛,也都隱約傳來一陣悶笑聲。
屋門口的方向,傳來純子的呼喚聲——「哥,你們在幹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們在打……」
麗莎又羞又氣在摀住他的嘴,怕他說是在「打啵」。然後她連忙向純子嚷道:「我們在打蚊子!蚊了好多哦,又一隻……」她乘機往信彥手臂上拍一下。
信彥忍住笑,也向妹妹嚷道:「純子,你千萬別過來!我們正在遭受毒蚊攻擊,哎喲!」
其實信彥的肌肉硬得跟磚塊一樣,他不痛,麗莎的手可打得又疼又痛,打過癮之後,她站遠了他好幾步。「你乖乖坐在那裡別過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