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幻衣無奈,低著頭,含羞忍辱地掀起薄毯的一角,像只牲畜般爬了上去。
薄毯下的軒轅睿除了胸口纏著的白布外,全身一絲不掛;雖然楚幻衣努力想讓自己不要碰觸到他,可一來彼此都罩在薄毯下,二來外頭有著值班太監守護,動轍都會讓人看見。就這麼兩相忌憚下,她還是碰著了軒轅睿。
她彷彿被火燙著似地,急忙想閃避。
可軒轅睿沒這麼容易放過她,他伸手一拉,一瞬間讓她撲倒在自己身上;再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個動彈不得,無數的吻如同下雨般不住落在她眉上、眼睛上、鼻子上,然後堵住她來不及拒絕的小嘴,深深地吸吮、親吻著。
楚幻衣幾乎喘不過氣了,她使勁推打著軒轅睿,試圖從他密不透風的熱吻中尋得一絲生機,「皇上,不要這樣,皇上,求求你,不要這樣……」
軒轅睿眼中怒意再現,「不要這樣?到這時候你還拒絕我?」
楚幻衣釵橫鬢亂,喘息著搖頭,「皇上,我真的不能這樣做!我曾經發過誓,要一輩子都做太子的妻子,要一輩子照顧他。愛他,一輩子不離棄他。所以皇上,你饒了我,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啊……」
但見楚幻衣一聲低呼,長髮被軒轅睿狠狠揪住,露出那修長雪白的頸項,「放了你?我放了你,那誰來放了我?當初若不是你,我怎會被囚禁在大和宮險險送命?當我在大和宮為生存而和死神搏鬥、掙扎時,又有誰來放了我,誰肯饒我?」
「皇上,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但我是不得已的,我……」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可以讓我的父皇再活過來嗎?對不起就可以讓我所承受的屈辱消失嗎?楚幻衣,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區區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嗎?」
「我……」軒轅睿將她重重推倒在床上,雙手抵住她的肩頭,「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借口,我只想取得我應得的,而那是你欠我的!」
柔弱的楚幻衣,如何承受得起他這等蓄意折磨?當即疼得嬌吟出聲:「好痛!皇上,求求你,不要這樣,放了我、你放了我吧!」
楚幻衣幾乎潰不成軍了!她全身顫抖得像在風中搖擺的花朵,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崩潰;而那從軒轅睿嘴裡不斷傳來,不斷延燒向上的熱流,更激得她的理智一點一滴流失,但是潛藏在內心深處,那最後一絲的清明提醒著她,不能這樣,她不能這樣!
如果她就這樣迷失,就這樣交出自己,那不僅僅會讓她自己屍骨無存、永不超生,連他都會受累啊!而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他再因自己受累的。
想到這兒,楚幻衣以驚人的毅力,硬生生將自己從那狂濤慾海中拉了出來,同時使勁推開軒轅睿,拔下頭髮上的髮簪抵在喉頭威脅道:「不要,皇上,如果你再逼我的話,我楚幻衣就死在你的面前!」
正沉醉於愛慾狂情中的軒轅睿,壓根兒就沒想到楚幻衣竟會以死明志。他先是怔了怔,好半天突然狂笑起來,「好,果真是個貞潔烈女,不枉我大哥費盡心機愛你一場,還為你謀殺父親,斷送江山!」
楚幻衣咬著唇,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皇上,你放了我吧!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光是後宮粉黛便有三千人,皇上何必執著於我一人呢?」
軒轅睿兀自笑個不停,可那笑,卻比哭還難聽,「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我就是放不下你,就是惦記著你,就是會想著你!縱使明知道你是我的大嫂,明知道這樣做會受到天下人的唾罵,會對不起臨死前還不斷諄諄教誨我的父皇,可我就是無法控制我自己,我……」
軒轅睿沒再說下去,只是搖搖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些,「你……你走吧!我不會再找你了。你放心,從現在開始,到我軒轅睿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我都不會再去找你;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
聽到他要放自己離開,楚幻衣反倒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你……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要讓我離開?」
他猛然轉過頭怒視著她,「讓你走你反而婆婆媽媽、囉嗦個不停?難道你要我親自動手把你趕出去嗎?」
注視著他俊美、壓抑又帶著些許薄怒的好看容顏,一種奇異的情緒,陡然在楚幻衣心中升起。真要就這樣離開這個男人則也是那樣眷戀著你、愛戀著你,為了你,連生命、江山都差點失去,你真要就這樣離開他?你捨得嗎?
眼看楚幻衣杵著不動,軒轅睿怒氣再現,他跳起身指著宮門的方向吼道:「滾!我要你現在就滾,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永永遠遠不想再看到你,我……嗚……」
只聽得軒轅睿一聲悶哼,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偏,整個人跪倒在地。
楚幻衣大驚失色,忙奔了上去,「皇上,你怎麼了?」
軒轅睿一手捂著胸口,鮮血緩緩從他指尖滴了出來。原來他在和李用那些侍衛交戰時曾受了傷,雖經過太醫敷藥醫治,可剛剛的雷霆之怒,竟又扯動傷口,疼得他差點昏過去。
乍見他受傷流血,楚幻衣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說起話來又急又快:「你受傷了?你怎麼會受傷?是不是太子叫人傷你的?你要不要緊?疼不疼?傷得重不重!要不要我去找人來?你等等,我馬上去叫人來!」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知不覺透露了楚幻衣心裡對他的愛意與關心,而這連楚幻衣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軒轅睿卻聽出來了。
他一把扯住她披衣在外的身子,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摟著。
楚幻衣又是搖頭又是推的,「不要,你受傷了,我去叫他們請太醫過來,萬一傷口發炎的話就……」
「你愛我,對吧?」軒轅睿沒頭沒腦,突然爆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