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遙是整個南開惟一瞭解奚斯蕗偽裝真相,而且也同情奚斯蕗、肯幫她忙的人,兩人處境太相似。萬俟遙沉寂許久後,最後說了:
「小蕗,你取藥乃為救人,不如正大光明向延靈王討藥吧!況且你又是延靈王救命恩人……」
「初進宮時,延靈王就對我說得很明白,其他事都能幫我,就是不給藥……我還有什麼方法能說服延靈王賜藥呢?」奚斯蕗又一聲無奈歎息。
「延靈王確實頑固守舊,可就我所知,只要打動那兩個人願意出面說服延靈王,也許你還有機會。」
「還有沒有別人?」
「偏就只有他們。」
哀怨的對望一眼,左一聲、右一聲,萬俟遙和奚斯蕗繼續歎息。
「別說你不認識烈光帝,就算你認識,那個小家子氣的吝嗇鬼,一定不肯答應賣這個人情。」萬俟遙一想到自己四年來的經歷,歎息更為深沉。
她只不過是曾經毀了烈光帝一室機關、就受他糾纏欺侮了整整四年,仍然無法讓他息怒,她至今仍被他追著不放,烈光帝,實在不是個適合借人情的對象。
萬俟遙由衷奉勸道:「我說,你還是去找冷燮皇交涉交涉吧?」
可奚斯蕗怎敢同他交涉?她踢得他無法重振雄風,再起不能了啊!他沒把她碎屍萬段就已經夠客氣了,她哪裡還有膽子探出頭同他打商量?
「我不敢。你也知道的,我和冷燮皇……有點過節。」
「說的也是。何況冷燮皇這幾日看來很忙,就算你們有交情,他可能也無暇幫你。」萬俟遙歪著頭疑惑道:「不知道那個潛伏在宮中,打傷冷燮皇的刺客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若沒有虎背熊腰,想必也是一方高手。」
就從幾天前起,冷燮皇下令清查王宮內所有僕役侍從,甚至一個個親自召見,顯然在找人。而看見冷燮皇臉上突兀出現的傷痕、以及冷燮皇不尋常的舉止,大伙紛紛議論猜測,必定是有刺客及裝潛伏宮中,伏襲冷燮皇……
宮內為了今夜的新月祭本已忙成一團亂,加上冷燮皇突如其來的嚴厲指令……擾人事一堆,這正是此刻她們兩個不約而同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的原因。
她倆自身的麻煩都擺不平,已經不想再趟什麼無謂的渾水了。
「唉?小遙,冷燮皇臉上有傷疤,會是那麼稀奇的事嗎?不是說他終日在外頭遊蕩,逞兇鬥狠!那麼受傷該是常事,你又怎能斷定是高手傷了他!」
「你剛來南開也許沒聽過。冷燮皇主掌武學軍事,自他即位起,從不曾敗陣,敢與他下戰帖單挑的人,除了烈光帝、至今沒人活下來。冷燮皇被譽為南開武聖,誰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疤?他受傷,這當然稀奇啦!何況,冷燮皇向來高傲,恐怕,在他自負的俊美臉上劃下傷痕的人,一定得付出性命作為代價……」
看著有些好奇,開始猜測形容刺客模樣的萬俟遙,奚斯蕗無論如何也無法對好友坦承,冷燮皇臉上那道傷,就是她幹的好事……
奚斯蕗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了冷燮皇高傲自尊,這也難怪冷燮皇怎樣也不肯饒過她。奚斯蕗渾身發抖的認清,下次若再被發現——
她,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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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主掌兵力的冷燮皇一手調教,他當然信任南開王宮禁軍守備森嚴。
可三番兩次讓冷燮皇在宮中遇見她……既然小妖女不是那麼容易自由進出南開王宮,當然是用了假身份留在南開王宮中,伺機而動;冷燮皇雖然不明白小妖女前來南開究竟所為何事,但現在既可確認她確實留在宮中,那麼,這次冷燮皇就布下滴水不漏天羅地網,要叫她插翅難逃!
他不管今年第一次的新月祭、正在延靈王的指揮下、如火如荼的展開,大伙都忙得焦頭爛額;更不管等到晚上新月一升起,南開三王都得以祭禮正裝出席設在王城中廣場的新月祭;冷燮皇心裡就只惦著找出他的小妖女!
一想通她必定藏身宮中,冷燮皇立刻下令所有宮中侍從,不分男女全排列在庭院裡,讓他一個個指認——這次勢必要找出那該死女人!
可是……儘管他睜大了眼睛、看得眼珠子險些掉出眼眶,他仍不曾尋見任何人的手腕上有他那天套上的金鐲,這——真是見鬼了!
「找不到?怎麼會找不到?」完全愧對他冷漠名聲,任誰一看就知道,冷燮皇此刻正在氣頭上,憤怒的火焰熙熊燃燒,若有小山豬從他身旁跑過,也許大伙就有鮮嫩多汁的燒烤乳豬可為晚餐加菜。
「找不到金鐲,只有三個可能。」咬牙揣測,因為過度的憤怒而讓冷燮皇思緒飛舞更快。
「其一,小妖女已逃出宮中……不,就算她身手還算靈活,依她那鹵莽行事的衝動,沒理由不驚動侍衛。其二,本王會否漏了誰沒見著?也不應該,除了烈光、延靈和萬俟遙以外,宮中不分男女老少,我都親自抓著胳膊一個個瞧清了,可他們三個……怎麼可能會是小妖女?」
原先在自己宮內大殿上踱著方步的冷燮皇,眼神進射陰狠火花,突然衝向牆邊一把抄起寶劍,就往宮外奔去。
急切的忘了繼續探索其他的可能性,冷燮皇一窺見任何可能找到她的曙光,就匆忙行動起來。
「惟一的可能——若不是烈光將人藏起來,就是烈光早已擅自將金鐲取下!總之,定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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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我、如無鑰匙也開不了那金鐲!你到底聽懂了沒?給我住手,冷燮!」一個凌厲飛踢射向冷燮皇,向來不愛動武的烈光帝,也終於忍無可忍的出面制止冷燮皇瘋狂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