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運動神經很好,也許她可以選一項當專長,變成真正的運動選手。
她很聰明,如果從下學期開始用功,應該還來得及準備聯考,重新回到她成為醫生的路上。
但這些是她要的未來嗎?她不確定。
有一天她問母親,「媽咪,妳覺得我將來會做什麼?」
「做什麼?」譚母皺了皺眉,想了會兒,最後道:「妳目前不需要擔心這件事,還有好幾年書要讀呢!就算找不到工作,還有媽咪養妳。」
喂,人家在逼妳女兒想出一條路來耶!妳這個做母親的竟然還說不用擔心。
香緹踢了漂亮的地磚一腳出氣,無聊的晃到一面全身鏡前看著自己。
她現在是在母親的一家分店,譚母正在看樣板,分析銷貨量及流行傾向,而她,還是一樣無所事事,前途一片茫然。
「妳和那個曾老師怎樣了?」譚母隨口問。
「不怎麼樣。」鏡中的女孩氣嘟嘟的回瞪她,好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似的。
譚母驚訝的看女兒一眼,不知道她口中的不怎麼樣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生氣的樣子真惹人憐愛。
「我知道了,他不怎麼樣,所以妳甩了他。」譚母笑道。
「是他甩了我!」她的美貌根本無用武之地,人家還不是照甩不誤。
嗚……生平第一次被甩,竟然是用那種爛借口,真機車!
「真沒眼光。」譚母隨口回道。她不擔心女兒,女兒總是能找到出氣的方法,何況她看起來不怎麼傷心的樣子。
「是啊!我也這樣說過他。」當時他的對象是碧麗珠,可是現在換成她了。
鏡中的女孩還在瞪她,而她再也受不了自己這樣面目可憎了。
「我要去騎馬。」她宣佈。這時候她需要的是盡情的大吼,沒人干擾的世界。
當她站在山頂,洩恨似的瘋狂吶喊威鳳的名字後,又想起他丟給她的難題。
騎馬可以成為她的未來嗎?
是的,她喜歡騎馬,但是這只是釋放壓力的方法,成為職業就沒有釋放壓力的功效了,反而會成為她的壓力。
那麼究竟她該選擇什麼樣的路呢?
還是這個問題,一整個寒假,她都用力在想這個問題。
那個衰人!她花了整個寒假在想他和他丟給她的炸彈,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想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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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鳳又怎會不想佳人呢?
他雖然答應父母會好好調整腳步,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名譽的事,但,誰說他的決定是對的?
至少他整日鬱鬱寡歡,擔心香緹會不會真的另外拐個男人,這點就不對。
就香緹交往的對象來說,她兩年就交往了不知明的A君、郭義華,沒去查明的娘娘腔、智障男、痘痘男還有狐臭男,最後外加一個變態謝公,真是紀錄輝煌啊!
雖然她說這些只是男友階段,不像他進階為她的男人,是她的終極對象,但她下學期要是真的又玩票性的交幾個男朋友,他真的可以做到冷眼旁觀嗎?
他會--才怪!
他會把她綁起來、他會把她藏起來、他會……把她吻到跪地求饒--這是他最後能確定的事。
他真的愛她,愛到昏頭轉向,愛到失去主張。
有人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放屁!」
就愛情來說,如果不努力去保護,那人終究還會是你的嗎?
「放他媽的狗臭屁!」
咦?誰在說話?
威鳳盯著曾經有她身影的宿舍房間,發現空無一人,這才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
天啊!他罵髒話了,真是枉讀聖賢書啊!
越想越不對,香緹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根本不可能乖乖的坐著等他嘛!他潠擇暫時和她分手,是高估自己的魅力,還是他這個正直的傻瓜太相信愛情的神話了?
有時候,太盲目的相信某些事,反而忽略周圍的一些細節。以香緹的性格而言,就算他迫不及待的娶了她,她真的會為他犧牲掉某些東西嗎?
好像不會。
那麼他究竟做了什麼傻事?!
白癡啊!人家讀到碩士畢業還不知道自己想幹麼的一大堆,他幹麼硬逼她在高中畢業的當口想出路?
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辦?他怎能對自己的父母背信。
而他整日生活在提心吊膽中,這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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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始,香緹總是不理人,好像突然變成乖寶寶了一樣,連社團都改成靜態的天文社,完全沉寂下來。
她的粉絲們個個呼天搶地,擔心的要命,直說她是被附身了,不然不會變成這樣,還嚷著要幫她驅邪、作法,急著找回從前的那個香緹。
結果那個香緹回來沒有?答案是沒有。
大家都在問她怎麼了,連輔導室的都重新找上門,又把家長給緊急召來,結果還不是不了了之。
威鳳當然也非常擔心,還親自去找了譚母求證,然後譚母告訴他,「香緹說要考醫學院,她說她在找將來的目標。」
醫學院?太逞強了吧!她已經荒廢了近兩年的學業,真的可以嗎?
找目標?她把他的話看的太嚴重了!他的目的只是要緩一緩兩人的步調,希望她思考一下未來,不希望她被戀愛沖昏頭,如此而已。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他第一萬次問自己--他做錯了嗎?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調皮的香緹突然又回來了,就像她從來沒消失過一樣。原因是有一天她發現威鳳放在操場邊花盆底下的情書。
情書的內容很短,只有「我愛妳,別大勉強。」幾個大字。
香緹看了跳起來大叫,「Yes!」裝了一個月的乖寶寶,終於收到成效了ㄏㄡ!
接著她在花盆底下給他回信,「蓮花池見,否則我就跳水了。」又威脅人了,真是壞習慣。
事隔半年,又回到同樣的地點,心境和景色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