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必要,兩人可以說連對望都懶,所謂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政、各自快活。
而今她特地把她叫到辦公室來,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妳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受教?妳爸媽都是怎麼教妳的?」馮碧珠提高了音量,大聲斥責她。
「這個嘛,我爸媽從來都不教我,所以我的所做所為,應該都是老師教出來的。」香緹輕蔑的回答。
「妳是把妳荒唐的行徑歸咎於我嗎?我才教妳一年而已,接下來還得再教一年,妳以為我願意嗎?妳這種人,到哪裡都沒有人願意收妳!」馮碧珠口不擇言的說,完全沒有為人師表的風範。
「是啊!連閻王都不收,我真是朵奇葩啊!」香緹一味的冷笑。
「妳敢自稱奇葩?妳有沒有讀書啊,妳這種人應該稱為毒瘤才對!」這時馮碧珠發現,她失控的言論引來不少側目,連忙收住陣腳,四處張望了下。畢竟這不是什麼榮譽的事,萬一傳開來,對她為人師表的形象有損。
「毒瘤啊?想不到我在老師眼中礙眼到這個程度,真是失禮了。」香緹兩臂貼在臀側,故意對她行個九十度的大禮。
「妳不要以為我沒辦法治妳。」馮碧珠氣極,但仍強迫自己壓低音量,「明天放學前,妳要是不把悔過書交上來,我就記妳一支小過!」
「哎喲,我好怕哦!要不要我另外送點小禮賠罪呀?」香緹縮著脖子,還故意打了個冷顫。
「妳給我出去!」香緹沒提離開的要求,馮碧珠已經先行趕人了。
「出去就出去,變態老姑婆。」香緹嘀嘀咕咕的碎啐念。
「妳說什麼?」馮碧珠臉色極其難看的問,想必是聽到了。
「我說了什麼?」香緹原本已經轉身要離開了,這會兒又回過頭來,故作無知的問。
「沒有就好,回去上課了。」她才不想再重複那難聽的字眼。
香緹勝利的旋身,笑道:「歡迎對號入座。」
這句馮碧珠一定也聽到了,但她故意不予以理會,免得氣死自己。然而當香緹邊哼歌邊離開辦公室時,馮碧珠是氣得拿出抽屜裡的稻草人娃娃,寫張紙條貼上去,拿針用力的刺刺刺!
唉!果然是個變態老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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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個日夜溫差大的季節,才上個體育課,同學們是個個就被秋老虎的尾巴給掃到,紛紛臣服於福利社的涼品之下,再不然就乾脆守在清涼的水龍頭邊,清清爽爽的洗個臉,順便連手腳都洗了。
香緹踩在洗手台不到十五公分寬的上緣,雙手平舉,踮步向前,如屢平地,頗有體操選手的架式。
「喂!聽說那個新來的小鬍子跟碧麗珠走的很近,碧麗珠不會是在追他吧?」小雪仰頭看著香緹,說著聽來的八卦。
碧麗珠是一種清潔劑,香味很刺鼻,指的就是她們的班導馮碧珠。
「小雪,妳的信息太落伍了啦!我聽說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去逛街買東西。」另一位同學小霜道。
這一霜一雪是雙胞胎,兩人讀不同班級,可是一到下課就迫不及待的聚在一起。
「哇,好詭異哦!小鬍子才來不到一個禮拜耶!以碧麗珠那副尊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上他,會不會是下了符水給他喝?」小雪捲起袖子,手伸到水龍頭下沖涼。
馮碧珠長得真的不怎麼樣,兩個眼睛小小的,眼黑部份多過眼白,還是單眼皮,看起來像在發呆;嘴唇有點翹翹的,唇上有陰影,像鬍子沒刮乾淨時的青髭;最詭異的是她的皮膚,竟然是淺淺的巧克力牛奶顏色,說不定有混到黑人還是哪個地方的上著血統咧!
「也許小鬍子喜歡那一型的,世上並不是人人都重視外貌。」香緹做個分腿動作,輕巧的轉過身來,一笑,「不過我也看不出碧麗珠的內在有什麼優點就是了。」
「全世界最不重視外貌的就屬妳了,妳那個謝國賓長得簡直就像頭豬公,三白眼加八字眉,嘴巴還老是開開的闔不起來,每次看見妳跟他在一起,我就覺得不舒服。」小雪忿忿不平的道。
「小雪形容的真貼切。」小霜猛點頭,表情既嚴肅又正經。
「被妳們這麼說太可憐了吧!謝國賓又沒得罪妳們。」香緹再轉個身,準備下槓。
「他每到吃午飯的時間就霸佔妳,這點就夠我不爽了,然後到了社團時間,他還會對妳手來腳來,那畫面很噁心耶!」小雪再洗一次臉,順便漱漱口。
女生情誼有時候會出現某種曖味情愫,小雪對香緹的感覺就是這樣吧!淡淡的相思、淡淡的獨佔欲,不過大部份時候都是單純的崇拜而已。
「我們在練習攀巖,他是以他的經驗來教我而已。」香緹將手向上舉,做個深呼吸,往上一躍,一個後空翻落地,得意的歡呼,「ㄊ啷!」
「十分!十分!」雙胞胎用力鼓掌讚揚。
「香緹,妳長那麼高,運動神經又好,怎麼不繼續待在籃球社或游泳社,偏偏要去登山社?就因為謝公在唷?」小雪問。謝國賓加豬公,簡稱謝公。
「我又不是要把社團當職業,不用老是待在同一個地方,下學期我就不會在登山社了。」香緹笑答。
「哦。」小雪似懂非懂的點個頭。
「對了,聽說計概老師去生小孩了耶,妳們下一節就是計概,猜猜誰代她的課?」小霜問。
「這就要先猜猜誰是新來的老師嘍。」香緹抓抓頭,有點無聊的反問。
「小鬍子!」小雪恍然大悟似的驚呼出聲。
「八九不離十。」香緹點點頭。
「在說我嗎?」
突然插入個天外之音,三人同時往發聲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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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鳳路過走廊,遠遠就看見醒目的香緹站在洗手台上跳呀跳的,感覺有點危險,不過她身邊的人似乎都不擔心,大概是習以為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