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仕鵬頸後遭到重重的一擊,他緩緩往後倒……凌孟宇安安穩穩的接住他下墜的身形。
「爹?!」七美與鴻志好不震驚。
「法為,將仕鵬扶到慕敏的房裡休息。」凌孟宇偕同妻子走進大廳裡,臉色凝重。
「說實話,」他嚴厲的目光射向兒子與女兒身上,「慕敏真的死了嗎?」
「是真的。」七美說話的當口,眼淚又撲簌撲簌的泛流。「慕敏她在我懷裡斷氣的……她真的被駱司際傷得太重,所以……」
許賀晴難掩傷心的落下淚來,凌鴻志也登時紅了眼眶。凌孟宇搖著頭,重重的歎氣: 「慕敏現在在哪兒?」
七美與鴻志頓時語塞,兄妹倆兒對看一眼。沒有人開口。
凌孟宇忍不住抬高聲量, 「我問你們話啊!慕敏呢?你們說她死了……那屍首呢?」
七美低垂著頭囁嚅,「不……不見了。」
「不見了?!」凌孟宇和妻子震驚不已,啞口無言。
「是真的!」凌鴻志連忙為妹妹說的話作證。
當他們手刃駱司際之後,來到當初慕敏躺著的地方……卻發現她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的屍首,地上只有一灘血跡,和七美當時脫下來覆在她身上的披風。
而慕敏……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 × ×
二十一世紀,台北的夜空閃爍著點點星光,多少點綴著仰頭的那一片漆黑。
何太太……不,自從去年離婚後,她便改回了原來的姓氏,方晴晚——慕敏的母親。
方晴晚步出車外,一臉疲憊。她緩緩走向家門前,卻發現似乎有個人影倒在那邊……她頓時心生警惕!會是什麼人?流浪漢嗎?!方晴晚放輕了腳步聲,在行動電話上撥了一一。的號碼,只差沒按下撥出鍵沒辦法。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住;婦道人家,凡事都得小心!
奇怪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動也不動一下……她越走近越覺得那人眼熟……霎時間,映人方晴晚眼簾的面孔她大吃一驚!
「慕敏?!」她趕忙衝上前,撲倒在慕敏身上這才發現,女兒的臉上、身上……無處不是傷、到處流著血!「慕敏,你怎麼了?慕敏?!」方晴晚按下行動電話的撥出鍵,緊急招來救護車??br />
幾分鐘後,救護車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方晴晚用最快的速度將慕敏送進醫院急救。
× × ×
站在加護病房,慕敏的病床邊,方晴晚怔怔的望著女兒,不發一語——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慕敏失蹤的方式和她突然間出現的方式一樣詭異,尤其是她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古裝?!難不成慕敏她是蹺家去拍戲了?
「你是她的親人嗎?」加護病房的值班醫生向方晴晚走來。
「我是她母親。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本來是應該沒命了,不過緊急急救後又有了心跳。只是她的傷勢很嚴重,外表的皮肉傷不說,在她胸口的內傷更有得瞧……」醫生壓低了聲音,湊近方晴晚耳邊:「我很訝異居然會有這種難得一見的傷口……好像是被人用深厚的內力一掌打傷的。」
話一說完,醫生自己也覺得好笑:「當然啦!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事只有在武俠小說裡才會發生,哦?!」
方晴晚實在笑不出來,她勉強撇開嘴:「噯,很好笑、很好笑!」
臨走前,醫生終於忍不住問她:「你女兒的裝扮好奇怪啊!她在家都這麼穿的嗎?」那她不只該看外科,還得掛號精神科!
方晴晚隨口胡謅一句,「她……她在拍戲,是個演員!所以才……」
「哦……原來她的傷是職業傷害啊!」醫生總算晃晃頭走人了。
方晴晚轉回頭凝望女兒,百思不得其解。
古裝……內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九章
「我回來了!」
慕敏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進家門,一走進客廳便看見母親方晴晚興匆匆的從沙發上躍身而起。
「怎麼樣、怎麼樣?」方晴晚湊到慕敏身邊,「今晚和那個醫生的約會如何?有什麼感覺啊?」
「感覺啊……」慕敏意興闌珊的將皮包甩到茶几上,砰地一聲躺倒在柔軟的沙發裡。「還能有什麼感覺啊?累都累死了!坐在餐廳裡,我困的直想打瞌睡。」
方晴晚眉頭一皺,「你這丫頭真沒情調!人家蕭文逸是醫院裡有名的外科醫生吶!這麼好的對象、這麼好的機會別人搶都搶不到,你怎麼就是不會把握啊?!」
慕敏肩頭一聳,不以為意。「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嘛!」總不能為了對方外科醫生的頭銜而嫁了吧?慕敏話題一轉,「倒是你呢!今晚怎麼沒和耿大叔約會?」
方晴晚也學女兒聳聳肩, 「甩了他了,我們分手了!」
「胡扯!」慕敏笑倒在母親懷裡,「究竟什麼時候要嫁給他呀?別讓人家等太久啊,你也不年輕了!」
方晴晚嗤之以鼻,「我才剛從一段婚姻中跳出來吶!輕鬆的日子還沒過夠呢,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又跳進另一個火坑?!」
「嘴硬!」慕敏從沙發上起身,準備步入房間。「哪天耿叔叔不要你,另結新歡了,你別來哭給我聽啊!」
方晴晚笑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牆後,她的笑意緩緩隱沒。
慕敏回到她身邊也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但不知怎麼搞的,她心底總有著一種隱憂,生怕慕敏下一秒就又莫名其妙地在她眼前消失!這種強烈的不安三個月來一直追趕著她……好像有人同時的在跟她爭奪慕敏一般,而她好怕自己會輸給那個不存在的人!
方晴晚的眉宇間充滿了不安與愁鬱,她怔怔地望著女兒的房門發呆……
慕敏帶著換洗的衣服來到浴室,轉開蓮蓬頭,熱水嘩啦嘩啦地沖刷過她每一寸肌膚,洗去一身的疲憊。
注視著鏡中自己的反影,慕敏縝細地看著曾有的傷口。聽媽媽說,當初她發現她時,自己滿身是血、傷勢嚴重……當然,現在都已經痊癒了,不留一點兒疤痕。
媽媽形容的雖真切,但她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母女倆兒絕口不再提起。這或許是個好辦法吧!她瞭解母親心中的恐懼,怕她又突然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