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我們發生……你居然還是這種態度,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我並不是說……但是我覺得至少你應該表示一些基本的善意,人與人之間那種最基本的善意,而且你明知道……」
真要她說出口,她又發現其中有太多的字彙是她無法坦然說出的,但是她何必要覺得緊張?該緊張的人根本不應該是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
「你,你這個、這個自大又過分的臭警察,居然在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還用這麼惡劣的態度來對待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不會……」
「我沒強迫你,而且就我所知,那一天你不也興奮的高潮了好幾次?」
簡直太……無恥了,為什麼男人就是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這種話題,好像他們正在討論的只不過是晚餐裡的一道菜餚?
他的不在乎,他的冷峻無情,他的漠然以對都讓許潔寒透了心,她知道再講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殘忍的切斷了他們之間任何的可能性。
然而他反倒出聲喚住了她,走到她的面前,一時之間讓許潔以為他想挽回些什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搞的那套把戲?假裝自己是處女再抬高自己的身價?」
「你——」
她的手掌未經思索的揮上了他的臉頰,但被他牢牢的握緊在手上。
「收起你的張牙舞爪吧!別忘了你待會還要柔情似水的去面對我爺爺。」
她憤然的甩開他的箝制,轉身揚起的髮梢,似乎都發出了怒氣所帶來的能量。她再也不要和他說話,一句活都不行,一個字都免談!
望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季修雲不發一語的維持原來的姿勢。
五味雜陳的情緒,讓他的心中激起了一波波的苦澀。
他不是不知道她真是處女。
可是怎麼會?怎麼可能會是?她不應該還是……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一隻野雞怎麼可能還會保持處子之身呢?
季修雲不想細想其中的原委,因為他告訴自己,就算她真的是處女,也不能因此而證明什麼。
*** *** ***
「許潔,怎麼了?好像這幾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季老先生見她時而悶悶不樂,時而又低頭沉思的模樣,雖然大概可以猜到是他計劃中的「化學反應」,但是在她不想談及之前,他也不會主動去提出意見。
「沒事的爺爺,我很好。」
她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就算爺爺對她再好,他終究都是修雲的爺爺,而不是她這個非血親的外人可以多說話的。
「我看,你可能是因為待在屋裡太悶了,說實在的,像你這麼年輕貌美的女孩,成天關在家裡陪我這個老頭子也真說不過去,這樣吧!剛好這個星期黎衛爵士過生日,他舉辦了盛大的派對,到時候你陪爺爺一起去參加。」
「不用了爺爺,我真的沒事,和你相處的感覺很愉快,我不想到外面……」
「瞧你說這是什麼傻話,多見識見識對你有好處的。就這麼決定了,你只要帶著一顆好心情,就當是讓爺爺虛榮一下,爺爺已經好久沒有帶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伴,出席任何宴會嘍!」
「爺爺,我……」
季家的血液似乎傳承了某一部份固定的特質,那就是他們決定的事,是不會讓他人輕易更改的。
拗不過季老先生的堅持,他還找來裁縫師親自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合身禮眼,而許潔也只有聽命的份,因為在這個家裡面,她的反對似乎是不被成立的。
等到參加宴會的當天,她穿上銀絲的軟綢禮服,貼住她完美曲線的合身剪裁,金屬的繫帶下是大膽的鏤空背部,皺褶裡的低胸設計則突顯了她的高聳優勢。
她可以由別人的注視中,知道自己的美,因為許多看到她而誇張停下動作的男女,她在他們的眼中讀出了包含讚賞、欣羨、仰慕,甚或是妒嫉的目光。許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並不習慣讓自己成為目光追逐的焦點。
熱鬧的花園派對果然對她的情緒產生改變,她忙著握手、忙著應答、忙著回禮,也忙著在現場樂隊的音樂聲中,接受別人的邀舞。一曲接著一曲的旋轉,大多數都是她根本不記得姓名的對象。
他們在她的耳邊輕喃著對她的讚歎,用灼熱的注視取代被引發的慾望,手心間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水,更顯出他們對她的重視。和她在宅第內全然不同的遭遇,這裡每一個男人都把她當成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來她的不悅,而季修雲,卻只會想盡辦法羞辱她,或把她的痛苦當成享受。
說真的她開始有些沉醉在這樣的氣氛中,畢竟每個人都是希望自己被呵護的,尤其這樣的感覺對她而言太陌生,她已經從來沒有享受過備受榮寵的喜悅……
「對不起,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冷硬的聲音,唐突的打斷了她的冥思與現場原本的氣氛,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或是她的男伴是否同意,季修雲已經接過了她的手,將她半強迫的拉離了舞池中心。
一直到沒有人的花園曲徑內,他才猛然放開了牽執她的手。
「你做什麼,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他是不是一定要這麼粗魯,不管是不是有別人在場,他是不是都一定要這樣對她?
「你認為我來這裡之前需要先經過你的允許嗎?黎衛爵士是我的義父,他的大壽我自然不可能缺席,倒是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我……是因為爺爺要求,我才……」
為什麼就算她再有道理,在他面前她永遠會不安的心虛?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陰影讓她在他面前挫了氣,還是她的在乎怕他會一再的誤會?
「是你要求爺爺帶你來參加的吧?這樣也可以因此多一些選擇的機會?」
「你!」
他對她說話永遠都這麼的殘忍,殘忍到她不敢相信他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