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曉看著女兒手上的傷口不假,再想想前幾天發生的事,略有所思的望向底下,「東野長梅呢?」
「大當家的,她在自己的房裡。」胖大嫂高聲的說了一句。
「把她帶過來,讓我好好的問問她。」陳曉有點生氣的吼著,不管東野長梅是不是真的做了這種事,他都得好好的問一問,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到這種傷害,就算她是冷若冰帶回來的也一樣。
望著陳婕的泣不成聲,再看著陳曉的雷霆之怒,冷若冰微蹙著眉頭,打從心裡也不相信東野長梅會做這種事,她連一隻小貓都要保護,怎麼可能會忍心傷了一個人呢?
但是陳婕手上的傷不容忽視,而他也知道上回的事讓陳曉對東野長梅有些不信任,不斷對自己詢問著她的身世,可是他怎麼能說呢?她目前還算是個帶罪之身,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一切。
「陳叔,我想……」冷若冰低聲的對陳曉說著,「她不會……」
「若冰,我知道她是你帶回來的,可是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我不得不說一下了,上回你雖然保證她不會做下藥的事,而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她今天傷了小婕,我實在是不能坐視不管!」陳曉斬釘截鐵的說著。
「可是……」冷若冰仍然想為東野長梅說點話,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他瞭解她甚深,她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其中一定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但看著薄怒中的陳曉,他也只能無奈的閉嘴,可在心裡,他知道這其間必定有蹊蹺。
從被撿回來開始,冷若冰等於就是陳曉一手帶大的,因此深知他的脾氣,平常雖然可以無所忌憚的與他開懷暢談,但是只要有關陳婕的事,他就會極力的袒護自己的女兒,不管是為了什麼事。
如今,他什麼也無法說,可是冷若冰在心中告訴自己,誰也不能傷害東野長梅,就算是陳曉也一樣!
蓮步輕移的東野長梅緩步走入大廳,原本嘈雜的人聲全靜了下來,他們緊盯著她,眼中有著疑惑及不解。
「陳叔,你找我有事?」她淡淡的問著,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人將她帶來這兒。
「這個……」一見到儀態萬千的東野長梅如此輕柔的問話,陳曉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但是自己的女兒不斷的在身前啜泣著,讓他不得不立刻切入正題,「你……為什麼傷了小婕?」
「我傷了她?」東野長梅莫名其妙的問著,她什麼時候傷了陳婕,她不是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裡嗎?
「爹,你看她還在耍賴,她明明剛剛故意打了我,現在居然還一副沒事的樣子!」陳婕拉著父親的衣袖不住的大哭著,就怕父親再度被東野長梅的話所迷惑。
「乖,讓爹問清楚,如果真的是她傷了你,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陳曉心疼的摸摸女兒的頭,然後將語氣放重了些:「你為什麼要傷了小婕?你應該不會沒有任何理由就做這種事的。」
看著陳曉眼中的怒氣,再看看陳婕手中的斑斑血跡,冰雪聰明的東野長梅立刻就知道這又是陳婕的詭計,但是她要怎麼說呢?對這個女孩的父親說他的女兒說謊嗎?這還不如告訴他太陽會從西邊出來還來得容易些。
「我沒有!」東野長梅的脾氣也升了起來,口氣強硬的說著,就算她寄人籬下,就算她有再好的心腸,可是也不能任人就這樣污蔑她。
「爹,你看!她還不承認,爹,你一定要為我做主,你不能讓她這樣害我!」一看到東野長梅堅決而明快的回答,陳婕更是呼天搶地了起來,為怕父親還不相信她的話,她索性昏厥了過去。
「小婕!小婕!」一看到女兒在自己的懷中昏去,陳嘵悲哀交錯,他不斷的輕拍著陳婕的臉,然後叫著:「若冰,快想想辦法,小婕昏過去了!」
「我送她回房去好了,一切等明天再說,你覺得怎麼樣?」冷若冰兩面不是人的無奈說著,而悄悄的一瞥,他看到了東野長梅眼中的漠然及失望,他真的相信她,可是這種情況之下他能怎麼做,兩面為難啊!
「就這麼做!」陳曉大聲的叫著,然後轉頭對林豹說:「把東野長梅帶回她的房間,明早之前不要讓她離開半步。」
「是,大當家。」林豹憂憤不已的說著,他原以為東野長梅是個好人的,可是她居然傷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就算他再笨,也不會放過她!
當場,林豹連拉帶拖的,將東野長梅拖回她的房裡,臨關門的時候,還恨恨的大叫著:「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
只能哀傷的看著這個盛怒中的男人,東野長梅無話可說,她要怎麼告訴他,自己什麼也沒做?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砰」的一聲,她的房門被大聲的關上,所有的聲音都離她遠去,她呆呆的坐在房裡。
輕輕的笑了起來,東野長梅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真是一場鬧劇啊,她只不過想有個小小的棲身之地,可是卻沒有人願意給她,老天真是太「垂憐」她了啊!
狂笑了起來,東野長梅沒有辦法恨任何人,要恨只能恨她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命運,她原以為跟著冷若冰可能會讓自己忘卻既往的苦痛,但誰知卻更傷了自己!
他,根本不在乎她,剛剛他的眼中帶著從未見過的冷漠,他寧願相信陳婕的一席話,也不願相信她的為人。
擦去臉上的淚水,東野長梅挺起胸膛,她早該在家破的那一刻就知道沒有人能幫得了她,而繞了這麼大一圈,她還是走回了原處,孤獨一人!
沒什麼大不了的!東野長梅告訴自己,只要她還活著,她就可以去任何的地方,也許前方的路途是那樣的坎坷,但是她還是得苟延殘喘的活著,她好想爹,也好想婉兒!
孑然一身的站了起來,東野長梅知道在這裡沒有一個東西是屬於她的,她要走了,去看看爹、去看看婉兒,然後找到一個地方,安靜的小地方,好好的度過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