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安陽城……」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倒飛的黑衣人倒在櫃檯上,刀鋒正落在他們之中。
驚得海棠一身冷汗,及時抽回手。
而老乞丐處之泰然的以兩指撥開擋住視線的刀,「別擔心,這些飛龍門的徒子徒孫沒那麼不濟。」
「老伯,你知道這些人是哪來的嗎?」怯生生的覷了眼伏倒桌面的黑衣蒙面人似乎沒有了氣息,海棠才如釋重負。
「什麼老伯,叫我酒哥哥。說起江湖武林事沒什麼我不知道的,問我你就問對人了。」老乞丐灌了口酒,面色泛著酒紅,打了個酒嗝繼續道:「這些黑衣人看他們武功路數,大概是西域三鬼門之一派來的殺手,可能是要報復前年欲進犯中原失敗的仇。」
這是前年發生的一件武林大事,在九大門派守舊派當道,自掃門前雪、壁壘自清、故步自封時,西域的門派蠢蠢欲動。
當時已有盛名的飛龍門以一敵百擊退進犯的西域三鬼門——修羅幫、地獄幫、鬼剎門,而一舉成名。
「飛龍門你聽說過沒?」老乞丐看了眼吃飽喝足的她。
「好像聽說過。」海棠遲疑的想了下。
飛龍門之所以敢以「龍」為名,無視於皇帝,乃是據說當年皇帝的天下本是飛龍門祖先幫忙打下,而皇帝還跟飛龍門不知道第幾任門主有手足血緣,這又是另一段宮廷的秘卒了。
總之,飛龍門能夠屹立不搖,縱使沒有皇帝的背後勢力,其本身隱藏的實力就不容小覷。
「飛龍門門主嚴無極就是那位。」老乞丐指了指場中指揮若定、威儀天生的高大男子。
「他就是嚴無極。」看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黑衣人就撂倒了四、五個,不過顧忌客棧內還有無辜百姓,他收斂了許多。
「他以弱冠之年繼承飛龍門,不到三十歲便以飛龍十九式獨步武林,當今世上大概除了武林盟主徐紹風、少林方丈和武當虛無道長,沒有人可以與他匹敵,而剛剛離開的白衣姑娘就是他的老相好。」
「上官迎月?」難怪那些保鑣如此拚命,門主的未婚妻怎能有絲毫損傷。
老乞丐一雙精銳的老眼瞇起。「小兄弟你不錯嘛!」有眼力識破上官迎月偽裝男兒身。
海棠乾笑的搔搔頭,「我猜的啦。」
老乞丐呵呵笑,「這媒人還是我做的呢——」話聲未落,被一把飛來橫刀給打斷了。
「啊——」海棠驚呼,一個被打飛的蒙面殺手的身子,無巧不巧的卡在櫃檯一邊的通道學狗爬,而那個蒙面殺手發現他們了!
老乞丐一派閒適。「別擔心。」
蒙面殺手目露凶光,正要站起來,而老乞丐比那蒙面殺手動作更快,毫不客氣的大腳朝他臉部踹了下去,他刀子還沒揮起人就往後倒栽平躺下去,不知生死。
「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大名?」
「海棠。」海棠嫣然一笑,「叫我海棠就可以了。」
老乞丐看得兩眼發直。這娃兒外表看起來不怎樣,全身沒幾兩肉,可是笑起來就像海棠迎春初綻那樣清新耀眼,如果稍加打扮……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那你一定知道剛剛從門口出去的人叫什麼名字吧?」海棠猛然想起可以問老乞丐那人的下落,便激動得抓住他的手。
她一定要找到他!
也許他已經妻妾滿堂,也許他是惡名昭彰的殺手,她內心有股無法言喻的渴望促使她想再見他一面,不管結果如何。
在不知不覺中,客棧內激烈的戰局已經結束,飛龍門大獲全勝,嚴無極立刻指示手下把傷患接出去救治,並交代屬下賠償以及善後,便從容離去。
有些腿軟的顧客也趁機逃出客棧,一下子客棧內一片狼籍,桌椅四分五裂,樓梯也被壓毀了,而滿地沭目驚心的橫屍和斑斑血跡,讓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你說誰呀?剛剛從門口逃出去那麼多人。」
「就是那個長得很高、很帥……啊,我不會形容啦。」懊惱、沮喪寫滿海棠的臉上,剛剛一晃眼過的印象又不見了。
該死的,義父說她記性很好,為何對他就是想不起來?
「海棠小兄弟,你來這安陽城是要做什麼?」老乞丐沒點破偽裝男身的她,轉開話題。
「問飛龍門青龍堂在……啊啊。」那剛剛她遇到的那些人,不正是飛龍門?海棠想起了義父的臨終遺言。
「怎麼啦?」
「我義父要我找的就是他們……槽了,他們要走了!」她大驚,趕緊隨手在身上抹去手裡的油漬和菜屑,從櫃檯後站起欲去追。
老乞丐拉住她,「你想幹麼?」
「去追他們。」海棠才鑽出櫃檯,那些飛龍門的人就像潮水般退去,快得令人連喊的機會都沒有。
「你要找飛龍門的人?」老乞丐明瞭了。
「臭乞丐,你怎麼進來的?」看災難落幕便竄出來的店小二,正把大門關上,回頭看到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立刻不悅的咆哮,再度把門打開,一把將兩人推了出去。
「去去去,你這煞星還不快滾,我們店裡不歡迎你。」在他單純的觀念裡,認定這場無妄之災是因為店裡來了不乾淨的東西,連帶著把海棠也認為是一夥的而給攆出了門外。
「砰!」店小二關上大門。
「現在年輕人對老人家真沒禮貌。」老乞丐被推出門,險些跌倒在地,還好海棠攙扶著他。
「你沒事吧?」
「沒有。」他拂了拂衣服,轉頭咧嘴一笑,「對了,你剛剛要問飛龍門青龍堂是吧?」
「你知道?」海棠面露驚喜。
「你就從這安陽城繼續往北,到翔龍鎮上去碰碰運氣吧。」飛龍門位於翔龍鎮武林中人皆知,就是不知道這娃兒知不知?
「謝謝酒哥哥。」海棠淺笑。
「哎呀,你的嗓音怎麼跟月丫頭一樣,叫得我骨頭都酥了。」老乞丐渾身不自在的抖了下,就像猴子被跳蚤爬過全身,「就衝著你這聲酒哥哥,我再告訴你一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