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於鷹歎了一口氣,手敲在鍵盤上的聲音更重了。
「沒有後門?」望著電視裡的主播小姐不斷訴說著自己的身世背景,束景若的眉毛也不禁微微的動了動。
「除非你要我跳山!」
看樣子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束景若淡淡的冷笑起來,這個家後面便是一片草地,再來就是斜坡了,於鷹確實是沒有離開的機會,難怪他的語氣怎麼也好不起來。
看著電視裡那些有她身家背景的資料,百分之九十五的高錯誤率讓她嗤之以鼻,不過她不在乎,只是她實在不明白這些記者挖牆角的功力怎麼比小呆瑩還差?
在聽到旁白說到「於鷹的資產有多少,記者猜測將有多少會歸於束景若名下」時,阿珍不禁大叫了起來。
「哇,說那個是什麼話?太太,你什麼時候有三十歲了,又什麼時候高傲、不近人情了?而且我們有多少錢關他們屁事啊?那些記者要採訪也不來採訪我,光問有些阿里不達的人有什麼用?還有……」
「阿珍。」於鷹瞪了阿珍一眼止住她的話,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監視器看了看情況,五秒鐘後便拿起電話,「喂,我是於鷹,會議延後兩小時。」
「爺爺在不在?」束景若突然問著阿珍。
「那個死老頭因為今天不能去養雞,氣得在房裡不出來!」阿珍用下巴指爺爺的房間門口,那房門緊緊的閉著,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低迷的氣息。
「爺爺!」束景若無視阿珍的頻頻搖手,走到房門前拚命的敲著,「要不要出來澆花?」
「澆花?澆什麼花?」爺爺一臉懊惱的打開房門,「雞都不能養了還澆什麼花?」
「要不要一句話?」束景若面無表情的問著。
「你今天火氣怎麼那麼大?」爺爺很好奇的問著。
而看在一旁的於鷹則笑了起來,他就算很少看到束景若,也知道她現在一肚子火,只是他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氣到語無倫次的要去澆花,她不像是那麼不理性的人啊!
「因為他們吵了我的美容覺。」束景若帶著爺爺,阿珍則緊跟在後,「你不用來了,準備出門。」她轉頭對於鷹說著。
「沒問題。」於鷹聳聳肩不置可否,他可以明白她要做的事不是「澆花」而已,有可能是去……
就見來到庭院的三個人一前一後的拿著水管,爺爺負責掌管水龍頭,阿珍負責將水管攔開,而束景若則站在一個沒有人看得到的角落,對阿福做了個「讓開」的手勢,便大喊一聲:「開水!」
在外頭等候新聞的記者們,一聽到有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來,馬上把自己手中的相機擺好方位,準備獵取鏡頭,但突然一陣水柱從天而降,剎那間,所有的人開始跑的跑、逃的逃,但水柱卻如同通人性一般,四處灑落,無人倖免!
「哈哈!真有趣!」在遠處開水的爺爺看到牆外傳來一陣陣的咒罵聲,高興得笑了起來,而阿珍則咯咯咯的一像個老母雞一樣的抱著肚子笑著。
束景若很滿意的聽到外頭狼狽的嚎叫及咒罵聲,五分鐘後緩緩的將手中的水管放下。
「爺爺,關水了。」
「好,要不要再來一次?」玩出興趣來的爺爺有點意猶未盡的間著。
「爺爺!」束景若瞄了爺爺一眼,然後看著他像小孩子一樣的努了努嘴,慢慢的將水龍頭關了起來。
「好了,沒事了,我要回去睡我美容覺了。」束景若看大功告成,打了個呵欠便轉身想回到房裡,卻在這時不小心被水管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小心!」
原以為會跌倒在地的束景若並沒有如預期的坐在地上,卻跌落在一個溫柔而健壯的懷抱裡。
「沒事吧?」是於鷹。
「沒事!」束景若讓於鷹將她扶在他的身前,並將她髮梢上的水珠拭去,有種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感覺突然升起,這個感覺讓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她努力的思考了兩分鐘後決定放棄,因為她很困!「你可以去上班了。」
「看樣子是。」於鷹淺淺的笑了笑,這才發現,看來獨立的束景若竟是如此的嬌小,在他身前的她短了他一個頭,而一身水花的她看來卻像出水芙蓉一樣的脫俗,「去換個衣服吧!」
「好。」又打了一個呵欠,束景若對於鷹點了點頭,便逕自走進了房子裡。
望著束景若的身影,於鷹再一次覺得自己似乎娶到了一個好幫手,天天沉迷在電腦裡的他,怎知道竟然可以用這種方式趕走那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呢?而她的作法雖絕,卻讓他大開眼界。她那小小的身軀的溫暖及淡淡的芳香,似乎還存留在他的手心中,女人,都像她這樣嗎?跟冷冰冰的電腦差別太多了。
「喂,阿鷹,你娶的這個媳婦真是不錯。」爺爺看著束景若與於鷹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很高興地對於鷹說著。
「你喜歡嗎?」於鷹問著。
「難道你會不喜歡?」爺爺反問著。
輕輕的笑了笑,於鷹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就走到車庫裡去將車開了出來,揚長而去,留下阿珍跟爺爺兩個人呆站著。他今天還有會要開,有電腦程式要跑,可沒空在這裡研究女人是什麼東東。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啊?明明結了婚卻分房睡,一個一大早起來去上班;一個不到中午不起床,這……」阿珍有點不太明白的問著爺爺。
「你管那麼多幹麼?人家新人類都是這樣子的,這樣感情才會好,你不懂就不要問。」爺爺數落了阿珍一次,然後也走進了屋子。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孫子跟這個孫媳婦之間似乎也有點不太對勁,但他年近八十也閱人無數,這些經驗足夠讓他瞭解一件事,若不是他們彼此都願意將自己交給彼此,就不會有這段婚姻的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