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辜允朕的唇幾乎貼上鄔梅的臉頰,語氣格外溫柔。
這男人真會演戲!這是鄔梅唯一的感想,但她卻恍若被灌了迷湯似的飄飄然。
「我只賣花枝羹。」她的口氣透著一絲嬌瞋意味。
「我就是愛吃妳賣的花枝羹。」他飛快的接口,未了為求逼真,還在她的耳際落下一吻。
這只是演戲。鄔梅不斷告誡自己--不能當真、不能信以為真。
明明在他突如其來的碰觸下,全身已僵化成一具雕像,鄔梅還是勉強牽動嘴角,表現羞澀。
肉麻的戲碼公然上演,在外人眼中,兩人儼然是一對熱戀愛侶。見狀,蘇慧嵐恨得牙癢癢的,眼睛燃起兩簇火苗。
不行!不能輸給鄔梅。她暫時收起妒意,絕心奮戰到底。於是緩緩踱到辜允朕身畔,刻意以豐碩的豪乳刷過他手臂。
他銳利的鷹眸掠過一抹輕藐之色,女人他見多了,憑她這種三流貨色,連替他暖床的資格部構不上。
他歷任女伴,向來集美貌與氣質於一身,濃妝艷抹的女人,他-律敬謝不敏,因為她們厚重的粉妝彷彿戴上面具般,顯得虛假、不真實。
蹬著三吋高跟鞋的腳狠狠打了個拐子--「唉喲,好痛。」蘇慧嵐當場痛得飆出淚來;豈料,辜允朕仍是不為所動,僅是冷眼睇著她。
「好痛、好痛……」蘇慧嵐誇張的哇哇叫,試圖博取超級酷哥的注意,盼他伸出手扶她一把。「我的腳好痛……」
「小姐,妳要不要緊?」
奈何,她嬌滴滴的嗓音,只惹來一名流里流氣、趿著便宜拖鞋的男客關切。
「廢話!腳都腫起來了。」蘇慧嵐賞他一記白眼,沒好氣的嚷嚷。
「要不要帶妳去給醫生看?」男子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眼神直盯著她呼之欲出的兩團肉彈,笑容猥瑣。
哼!惹人厭的蒼蠅。「誰要你雞婆,滾開。」她氣焰囂張的揮開男子,蓄著淚的泡泡眼望向辜允朕,一臉幽怨。
「干,肖查某。」眾目睽睽下被拒絕的男客口出穢言,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抬手作勢要揍人。
蘇慧嵐顧不得形象,立刻揚聲尖叫,朝辜允朕懷裡撲去--
他橫移一步,俐落躲開她的「侵襲」,若非鄔梅及時扶住她,恐怕她就要跌趴在髒污的地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為了避免事情鬧大沒法仿生意,鄔梅只好出面。「花枝羹的錢就不必付了,算我向您賠罪。」
「妳是什麼東西?」男客啐了聲,粗魯的推開她。
鄔梅失去重心,步履踉艙,連帶使得蘇慧嵐也站不住腳。
辜允朕長臂一伸,將鄔梅納入懷中,沒人理的蘇慧嵐終逃不過跌倒的命運。
「痛死了!痛……」蘇慧嵐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受到冷落教她極不甘心。
辜允朕的眸光凌厲覷住肇事男子。「她是我的女人。敢動她,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音調很低沉,猶如地獄的素命使者。
男客嚥下唾沫,基於男性自尊,即使震懾於他冷冽的氣勢,也不能輕言認輸,他粗聲的嗆聲。「你他媽的又是什麼東西?」
辜允朕冷嗤,不怒反笑。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他躍躍欲試。
「別這樣……」鄔梅擔憂的制止他。
他尊貴不凡的身份地位,萬一被認出來,鐵定上報紙頭條,有損形象。
「看不到明天太陽的人,恐怕會是你。」男客咧嘴撂狠話,露出吃檳榔的一口紅牙。
話甫落,辜允朕石破天驚的一拳已落在男子臉上。
「啊--」圍觀的民眾不約而同的驚呼。
「辜先生……」鄔梅拉住他的手,揪緊的眉心似要沁出苦汁。
男子痛得彎著腰,搗著受創不輕的鼻子,頭暈目眩、無法反擊,僅能不斷的罵髒話。「干……」
聽到不雅的咒罵,辜允朕斂眉,擒住他的衣襟警告:「再讓我聽到一次,絕對讓你沒辦法開口。」
「你、你以為……他媽的你是誰?!」男子逞一時之快,口齒不清道。
男子話裡猶帶髒字,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已徹底把他惹火,掄起拳頭又往對方腹部擊去。
「不要……」知道男客抵擋不了他的力量,鄔梅直覺地衝上前去,腦子想的,卻是不希望他因這癟三而引發不利的負面新聞。
勁道十足的飽拳來不及收回,已硬生生落在鄔梅身上,她悶哼一聲,臉色倏地刷白,難受得想吐。
「啊--」這回路人們的呼聲更大了。
「該死的!」辜允朕擰起劍眉,忿忿的低咒。
「先生,拜託你快走……」縱使痛得七暈八素,她仍努力想平息糾紛。
男子愣了愣,暗中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觸及辜允朕殺人於無形的陰騖神色後,陡然一悚,拔腿就跑。
「惡……」鄔梅抱住肚子,乾嘔一聲。
辜允朕清楚剛才那一拳不輕,擊倒一個男人綽綽有餘,遑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心情既愧疚又惱怒。
既愧疚於自己出乎太重,又惱怒她突如其來的挺身而出,維護那不知好歹的小混混。「笨女人。」究竟該說她太有正義感?太笨?還是太善良?
他忍不住責罵她危險的舉動,但口氣卻流露著明顯的不捨。然後橫抱起她,突破圍觀人群。
「喂?攤子怎麼辦?!」被晾在一旁的蘇慧嵐望著他的背影,在原地跺腳。
話說完,辜允朕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路口,攔了輛出租車送她上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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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檢查及診斷後,鄔梅體內有輕微內出血現象,身子需要細心調理一陣子才能完全復原。
聽醫生如此宣佈,她抗議道:「我不能休息。」自病床坐起,慌張翻下床,不讓護士為她打針。
辜允朕二話不說又將她壓回去,以眼神示意護士動手。
他溫暖厚實的粗礪大掌,覆住她的冰冷柔荑,制止她任意妄動。一道暖流自指尖導入,滲進每個細胞,神奇的填補她總是感到空虛的心房,剎那間,鄔梅眼角泛著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