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微薄的金錢,他一點都不放在眼中,可對她而言,卻是支撐家庭的所有。
閒聊時,從她弟弟口中得知鄔家破產後積欠銀行的大筆債務,都由她負責,卻從沒聽她喊過一聲苦。
她辛苦賺錢之餘,仍把家務打理得有條不紊、纖塵不染,在她身上除了磨滅不了的特殊氣質外,絲毫嗅不出千金小姐的驕縱氣息。
他所認識的女人個個軟弱無力,彷彿風一吹就倒,需要被保護疼惜,可是她卻顛覆他的認知。
在不知不覺間,已漸漸欣賞她堅毅眉宇間柔美的笑容,驚歎她瘦弱的身子蓄著無比活力,而忽冷忽熱的態度,教他更想捉住她、瞭解她。
縱然想法如此,卻從沒想過要以這種方式--說昨夜純屬意外,又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不過,這樣的結局還不算差,至少他還挺滿意。
忽而,眼角餘光瞥見置於床頭櫃上的公仔,只消一眼,便輕易辨認出這些公仔都是他的小小化身,辜允朕不禁莞爾一笑。
或冷酷、或微笑、或皺眉……各種表情皆栩栩如生,連身上的衣服、配件都相當精緻。
他順手拿起一尊小公仔端詳把玩,唯妙唯肖的模樣令他愛不釋手。
闐靜中,週遭細微的聲響都清晰可聞,隔壁響起一陣叩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辜大哥、辜大哥……」辜允朕聽出來,那是鄔家小弟的聲音。
穿戴妥當後,他打開房門。
鄔霆見到他居然從姐姐房裡出現,掩不住一臉詫異。
「什麼事?」面對鄔家小弟質疑的眼神,辜允朕依舊神色自若。
鄔霆頓了下,猶豫著該不該問出口。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辜允朕對他的疑惑瞭然於胸,揶揄道:「有問題別憋在心裡,會悶出內傷。」
鄔霆白淨斯文的臉漲得通紅,支吾道:「你……你怎麼在我姐房裡?」
辜允朕盯著他,挑眉似笑非笑的反問:「你說呢?」態度大方,毫不掩飾。
鄔霆偏頭思索須臾,尷尬的應了聲。「喔。」
「一早找我什麼事?」他扭轉話題,傭懶的問。
經他提醒,鄔霆才恍然記起重點,語氣充滿驚奇。「辜大哥,有人找你,是樓議員耶。」
辜允朕微擰起眉,沉吟了會。「我知道了,謝謝你。」他拍拍鄔霆的肩膀,傳遞屬於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
望著他頎長完美的身影,鄔霆露出開心的笑容,喃喃自語:「嘿,我是不是快有姐夫了?」
有這麼棒的姐夫,他覺得超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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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客廳見到來者,辜允朕感到不解。「你來幹什麼?」口氣相當冷淡。
樓耘紳聳肩、擺手,無辜道:「你以為我喜歡來?」他還刻意打了個大呵欠,彰顯他的不甘。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他的酷顏更冷幾分。
「我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樓耘紳戲譫道。
「廢話。」他沒好氣的咕噥。「有屁快放!」
白他一眼,樓耘紳決定暫且不計較他的囂張,反正這筆帳早晚會討回來。
「我接到消息,允玥發生意外,送醫院急救。」
聞言,辜允朕再無法鎮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她為什麼發生意外?』
樓耘紳氣定神閒的撥掉他不禮貌的手,臉色卻是凝重的。「她深夜酒醉駕車,出了車禍奄奄一息。」
他合下眸,沉聲道:「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嘶啞的聲調透著濃濃的不安。
樓耘紳冷嗤一聲。 「你的手機關機,能找到你算不錯了,你還想怎樣?」
辜允朕被堵的啞口無言,一臉歉然,深吸一口氣,重新調適過度震驚的情緒,盡量以不在乎的口吻問道:「允玥在哪家醫院?」
「天祐醫院。她開完刀已經送進加護病房。」樓耘紳本想吊他胃口以茲報復,不過事關重大,於是作罷。況且,情緒不穩定的人格外暴力,還是先別惹毛他比較妥當。
辜允朕轉身上樓拿鑰匙,樓耘紳早一步叫住他。「朕,開我的車去吧。」乾脆好人做到底,做個順水人情,瀟灑的把車鑰匙輕拋給他。
辜允朕接過鑰匙,以眼神向他致意,隨後迅即衝出大門,火速飛車趕往醫院。
樓耘紳徐步踱出鄔宅,回程路上一邊思忖著惡整大計。
或許,該找《禁忌場》其它幾個股東兼好友出來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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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過去,鄔梅再沒有看見辜允朕、也沒有他的消息。
他貿然闖進她平靜的生活,攪亂她一池春水。之前無論她的口氣多差、態度多不友善,他就是不願離開。但他卻在她坦承愛上他、把身心都交給他後,選擇不告而別,消失在她世界。
得知他離開時,她感到惶恐不已,黯然心碎、暗自流淚。
他不在的第一天,她幾乎以淚洗臉,處於恍神狀態,完全無心工作,吃不下、睡不著,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第二天,仍舊心痛難當,淚總不由自主溢滿眼眶,直到哭累了,沉沉睡去。
第三天,已逐漸從重大的打擊與怨懟中回神,心不是不痛,而是麻痺了。
花了三天等他,等到的是一場空虛和無盡的想念。
即使心碎了,天沒有塌下來、地也沒有崩裂,她仍在呼吸、日子還是照過。她不願意再折磨自己,畢竟戀上他,本來就不該奢求有結果,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給過承諾,這僅僅是她的一廂情願。
這麼催眠自己,她會比較好過、舒坦一點,他走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時間會是最好的治癒良藥。
勉強打起精神,她重新把生活重心轉移到工作上。為了讓自己沒空胡思亂想,鄔梅兼了更多差,一天二十四小時,扣除掉睡覺的四、五個鐘頭,其餘心思都放在賺錢上。
她一如往常在廚房處理食材,獨自一個人忙進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