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氣她不愛惜自己,光看她蒼白如紙的臉,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再知她不睡不吃,他真的急得半死,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對她的關心已經超乎於醫生病人之間了!
「隔壁病房的阿婆好可憐哦!」
「我知道!」紀揚沒有否認。
「你可以為她安排特別看護嗎?不行!對不對?別瞪我,我實話實說罷了!」穎青頓了頓又接口說:「聽說你替她負擔了一大半的醫藥費?是不是?」
紀揚辯不過她,氣得吹鬍子瞪眼。
「好了啦!別擺張撲克臉給我看了!」穎青笑說。
她半跪在病床上與他幾乎一般高,她將臉湊向他,和他面對面,她頑皮的把他拉近,還捧住他的臉。
紀揚嚇得差點心臟麻痺,眼卻難以自制的凝視她。
穎青逼近他說:「別人怕你這張臉,我可不怕!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嚇跑了!哦!還有,我現在是小如的媽媽。」
她笑著跳下床,又說:「我要去幫小如洗澡,如果你還沒聽夠,等我回來時再繼續。」她一蹦一跳的跳出病房。
紀揚呆楞的望著她的身影,許久許久都回不過神來,直至廣播站呼叫了他的名字數次,他才回醒。
他摸了摸穎青方才撫過的臉頰低咒:「真是見鬼的——」
穎青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形下只好同意出院。
「回去後一切要小心。」孫若華握住她的手交代道。
「好,你有空要來我家玩。」
「沒問題!好了,我要去工作了,紀醫師大概有話要同你說。」孫若華識趣的退出病房,還帶走小如。
病房內有片刻沉寂。
「你不是有話要說?」穎青揚揚眼問。
她下定決心,今天若他再不對她表白心態,她就要對他死心了!因為她不是會倒追男人的女孩;更何況,她身體有病,原本她根本是不打算戀愛的,但一碰上他,她的心湖起了波濤,她不想到死都留著遺憾,她很想感受一次被愛的滋味,那樣,即使有一天她真的死去,她也會帶著美好的回憶離開人間的。
「別做劇烈的運動,如果決定開刀,記得通知我,好嗎?」紀揚把花束放於身後。
「你會來探病嗎?」穎青滿心期待的問。
紀揚的沉默換來她的失望落寞,看來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收起那份期許,她訕訕說道:「算了!看不看都一樣,對你而言,我只不過是個病人,存在與否都影響不了你的。謝謝你的費心,我走了,再見。」
「你一定要用這種傷人的口吻說話嗎?」紀揚扭曲的臉似氣憤又似痛苦。
一定是前者,穎育這麼想。
「哦!真抱歉!我不知道這樣也會傷了你。」穎青笑了笑又接口道:「不過,你的心有如此脆弱嗎?我可看不出來。」
她說得言不由衷,她根本不想激怒紀揚,更不想他惹痛苦,但不如此強裝冷硬,她怕自己會哭。
「再見!」穎青越過他,欲奪門而出。
但,在末開門之前,她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擁進懷中,有一瞬間,穎青以為自己心跳快停了!但事實沒有,只是心跳加速了!而一股電流迅速流竄全身,她感覺到他的心跳和她一樣急促。
「這下你可滿意了?」紀揚輕抵著她的額低問。
穎青心虛的反問:「什麼?」
「沒有醫生送病人花的。」紀揚輕吻了下她的鼻尖。「我想,我是愛上你了!這樣說,你開心嗎?」
他又輕吻了下她的頰。
「什麼?」穎青呆問。
他以唇回答她的問題。
他的唇輕印上她的,輕輕的、輕輕的、像片羽毛漂浮其上,但瞬間又轉似狂火,燒得穎青一陣迷醉!
她整個人全癱在他懷中。
「不許再說詛咒自己的話,不許再說教人傷心的話,不許……」
「喂!——」穎青急著想抗議。
「不許你消失!今生今世,我不再放開你了!你認命吧!」紀揚宣言。
他們這一刻已全然無法自拔。
是誰為誰撒下情網?
是彼此吧!
電話聲喚醒清靜的黎明。
每個清晨,紀揚會固定的接到穎青的電話,而穎青的柔聲一喚可勝過紀揚的鬧鐘響上片刻。
穎青的輕柔嗓音猶如振奮人心的一顆清新劑,聽著、聽著,就會不自覺的神采飛揚起來,他笑自己中了愛情的蠱惑甚深。
「喂!你還在發呆啊?我可是在為你犧牲睡眠耶!」穎青見紀揚老半天不答腔,抗議的說道。
「我早醒了!全身的細胞全醒了!」紀揚笑答。
「那我問你,你的鬧鐘為何還在響?」穎青調侃道。
「啊!」紀揚怪叫一聲。
他慌忙的按掉正響個不停的鬧鐘。
「現在可醒了?」
「百分之百醒了!」紀揚打包票的回答。
「好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要吃你這隻大蟲蟲!」
「吃不到!吃不到!」穎青頑皮的叫著。
「好吧!那我這早起的鳥兒究竟有何好處可得呢?」
「一杯紅茶、一個饅頭夾肉鬆,夠豐富吧?」
「別那麼忙了!」紀揚心疼了起來。
穎青嘟嚷道:「說好不當我是病人的哦!」
他們約法三章,不許提她開刀的事,也不許把她當成嬌羞又懦弱的病人。
「噯!我心疼女朋友也錯了嗎?如果不多疼你一點,你又要怪我冷落你、不在乎你,唉!好人難為哦!」紀揚無奈的搖頭歎道。
「好了啦!愈說愈噁心,算我錯怪了你,好吧?紀大夫,紀大醫師,你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如何?——喂!你在偷笑什麼?」
「天啊!你有透視眼嗎?電話裡也曉得我在笑?那還有什麼你看不透的?」紀揚怪叫道。
「有啊!就是你被子下有沒有穿衣服,這我就看不透了!下回我去突襲你就知道了!」穎青開著玩笑說。
「千萬不要!」紀揚急叫。
「為什麼?哦!你窩藏女人?或者是『花花公子』?」
「我有裸睡的習慣,你一來,我可不敢擔保自己不變成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