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鵑在客廳裡拚命的追問著,「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又要到哪去?老四,你不要亂發牛脾氣……」
可是外面的人車早已狂囂而去,徒留一屋子的人還有一堆想不透的問題。
唐皓哲任車子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台北街頭,沉寂的氣氛充塞在狹小的車座內,還隱藏著些微的火藥味,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不可收拾的烈焰。
韓罪開口問:「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裡?」
唐皓哲只是望著窗外,沒有任何回答,沉寂依然沒有被打破,她彷彿唱著一場獨腳戲,而他的沉默令她害怕,「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樣子?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但就是不要不說話,請你說說話好不好?」
唐皓哲冷冷的道:「那麼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該對我說卻沒對我說的?」
難道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想到那個可能性,韓菲整個毛細孔擴張了起來,緊張、害怕得幾乎要昏倒。「我不明白……」
「不要說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你是不是要繼續把我當個傻瓜?」他憤怒的說著。
唐皓哲激動的情緒,還有瘋狂的車速都再再令她無所適從,她從來不曾見他那樣氣憤過,而只有一種因素可能導致他有這種反應,那就是他知道她瞞著他去見盧明輝的事情。但韓菲仍期望著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他以及面對現實。
「我們回家好不好?」她試探著問著。
唐皓哲卻直截了當的說:「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回去的。」
「有什麼話可以回家說,你現在的情緒根本不適合談論任何問題,我們還是回去吧!媽他們會擔心的。」
唐皓哲激動的吼著,「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我不是你的兒子,我是你丈夫,你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當然是把你當成我丈夫,你是我最重要也是最愛的人,你說我會把你當什麼呢?」
「最愛?不是吧?你如果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
韓菲驚愕的重複道:「背叛你?!我沒有……」
「不要說你沒有,難道你要否認你根本沒有瞞著大家去見盧明輝?難道你要說我親眼所見的是幻影?我不是傻子,我有眼睛,如果不是我自己親眼所見,我還真的會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但現在,我懷疑你有哪一句話是真的?」
唐皓哲的話讓韓菲好心痛,她分分秒秒所想的,就是不要他受到傷害,可是他卻只是因為看見她和盧明輝在一起,甚至不去弄清楚真相,就對她的人格打起折扣,真的很教她傷心,但她還是無法不愛他,而現在正好讓她作了個決定,她冷靜的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為什麼不解釋?」她的反應出乎他意料。
「解釋有用嗎?你會相信嗎?」
答案是不會,但唐皓哲仍希望她說服他,可是她非但不努力還連一丁點心思都不肯用上,他不得不懷疑,她到底曾經愛過他嗎?還是他們的愛情真的那麼禁不起考驗呢?他難過的問:「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她簡短的答,「是的。」
「也不為自己為什麼去見盧明輝解釋一番?」
「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沒有必要解釋。」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你……」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麼嫁給我?」
「不就是你要我幫你演戲?我想我演得夠逼真了,不是嗎?」
「演戲?你說我們是在演戲?」唐皓哲無法相信這些話竟然會從韓菲的口中說出來,那他們那些恩愛的日子是假的嗎?
「是不是盧明輝威脅你,要你這麼說的?」
「沒有任何人威脅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假裝冷漠很困難,假裝不愛他更難,一旦愛上了哪有收得回的,如果老天爺不是這麼愛開玩笑,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抱著他大喊,她愛他!可現在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冷漠的對待他,好像不曾與他激起過任何一片漣漪,韓菲愈想愈覺得心痛。
唐皓哲突然猛然踩了煞車,車身不穩的晃了晃,最後斜撞上路旁的安全島才總算停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韓菲憂心的問,可她知道那對他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
唐皓哲激動得抓著她的手追問:「那就是你的目的嗎?還是根本就是你和盧明輝串通好的?是不是你們串通好來整我?你們故意要讓我難堪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韓菲雖這麼說,但不能說她無動於衷,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真的很想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她是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捨得這麼傷害他?她只是在將傷害減到最低,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她故意又道:「我累了,我不想繼續幫你演戲,這就是我的想法。」
唐皓哲大吼,「不是的,你不可能這樣對待我……」
「我想我做的已經超過我們當初的約定,我沒有義務繼續幫你圓一個謊,現在我想退出,不想繼續演戲,請你成全我。」
「不!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明知道我對你……」他無法相信她的話。
「我曾經說過我很怕沾惹愛情,我覺得愛情很麻煩,我討厭被人束縛著,我就是那樣的個性,以前的我就是那樣才會定不下來,工作總是換了又換,現在我依然沒有什麼改變,你不能期待我會為你做任何改變。」
唐皓哲驚訝的問:「為什麼你的轉變這麼大?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的?為什麼你可以說得那麼無情?難道我們的感情是假的?難道你說你愛我也是在欺騙我?」
韓菲故作鎮定的回答,「我沒有騙你,只是現在想的和當時想的不一樣,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