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人群紛紛向這邊圍過來。
蓓蓓發現自己再一次暴露在眾人的眼光注視下,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她有些怯懦地想後退,任天涯卻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微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嗨,你們好!」這一刻他表現出身為王子該有的面貌。
他的臣民在他的笑容前都顯得愉快和崇敬。
「王子殿下,也祝你愉快!」
雷斯潘人的真誠和藹讓蓓蓓出乎意料。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是透過網絡和電視,瞭解外界對她和任天涯關係的看法,網絡上來自各方留言版上針對她的指責和批判,讓她的自信心受到嚴重的打擊。但是這裡百姓看著她的眼神,卻是友好善意的。
「施小姐,妳好!」有人甚至和她打招呼。
她受寵若驚地用剛剛學會的兩句西班牙語,回敬對方同樣的問候。
任天涯偷偷在她耳邊說:「看,事情其實沒有妳想的那麼糟糕。」
「也許你是對的。」她低喃著回應,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覺地揚起。
鈴--
行動電話響了,任天涯接通電話,「找到霍格了?」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任天涯的臉色倏然變了。
蓓蓓不解地看著他,輕聲問:「找到人了嗎?」
「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靜靜地垂下手,看著蓓蓓,用很僵硬的語調說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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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是車禍身亡的。一輛重型卡車和他的轎車迎面相撞,卡車司機重傷,霍格則是當場死亡。
任天涯看到霍格的屍體時,始終面無表情,他默默地來到,又默默地離開。
蓓蓓追上他,輕聲安慰:「這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過錯。」
「不是我的過錯嗎?」任天涯似在自言自語,「我現在不知道答案,但我早晚會查出來的!」
「你懷疑是謀殺?」蓓蓓顫抖了一下,忍不住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這個世界不會那麼可怕的。」
他無聲地一笑,笑得很冷,「也許,還有更可怕殘忍的事情,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蓓蓓咬緊嘴唇,「答應我,你不會出事。」
他反過身,將她抱入懷中,「我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因為生命中有了她,所以他會更堅強地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查出幕後的真兇到底是誰!
他不喜歡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更不會讓那個真兇剝奪了他生命中的陽光。
為了自己,更為了蓓蓓,以及周圍所有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他必須主動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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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那本日記你查過了嗎?」
之前得到的那本唐納德·道格拉斯的日記,究竟是真是假,有什麼意義,任天涯不能確定,於是他將日記交給了戴維。
戴維靠在真皮座椅中,把玩著手中的筆,「他是用阿拉伯語寫的,而且是很古老的阿拉伯語,現在認識這種語言的人已經不多了。我正在找這方面的人幫忙翻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筆跡的確是唐納德·道格拉斯的。」
任天涯回憶起過往,「道格拉斯全家其實都是阿拉伯裔,一百多年前因為戰亂,輾轉遷徙到雷斯潘定居。」
戴維抓住這個線索,追問:「當年一起遷徙來的阿拉伯後裔還有誰?」
任天涯正在沉思,展鴻飛接話:「還有霍格一家。」
三人目光對視,電光火石彷彿在腦海中交錯。
「這兩家現在都還剩下什麼人?」戴維再問。「無論還剩下誰,都立刻加緊保護。」
展鴻飛熟悉情況,「道格拉斯的父母都去世了,他生前也沒有結婚,只有一個弟弟。也就是上次被槍殺的李奇·道格拉斯。李奇同樣是獨身。」
「嗯,那就是說道格拉斯家沒有人了。」
「是。而霍格的父母也已去世,他妻子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戴維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女兒呢?」
展鴻飛遲疑了一下,「他女兒叫薩莎,現在七歲,剛剛上小學。」
「帶她來!」戴維果斷地下達指令,「立刻帶她來,這一次一定要搶在我們敵人的前面。」
展鴻飛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看向任天涯。
任天涯點點頭,「照戴維的話做。」
離開三十分鐘之後,展鴻飛帶著一個女孩子回來。
那個女孩子有著一張漂亮精緻的小臉,她困惑地看著屋子裡所有的人,然後在看到任天涯時,眼睛發亮,迅速跑到他面前,「我認得你,你是王子殿下!」
「是的,薩莎,妳好。」任天涯握住她的小手。
薩莎的眼睛更亮了,「你認得我?」
「我常聽妳的父親提起妳,他說妳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孩。」任天涯不忍把她父親的死訊告訴她,只有撒謊,「妳父親最近為王室去執行一項任務,他怕妳一個人寂寞,所以讓我來幫他照顧妳。」
「爸爸走了?」薩莎呆了呆,忽然哭出來,「他說過今天要幫我買禮物,陪我過生日的!」
展鴻飛急忙蹲下身對她說:「薩莎,別難過,妳爸爸臨走前已經幫妳買好禮物了。他說等他回來,會幫妳重新補過一個生日,他要妳一定要耐心地等他回來。」
「真的嗎?爸爸真的幫我買禮物了?」薩莎臉上淚痕未乾,烏黑的眼睛又再度明亮起來。「我叫爸爸幫我買一個大兔子,耳朵長長的那種,但是爸爸總說沒有時間。」
展鴻飛走到一旁的櫃子,取出一個超大的玩具兔子,走到薩莎面前,「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薩莎歡呼一聲,將兔子緊緊抱在懷中。
蓓蓓雖然聽不懂他們用西班牙語在說些什麼,但她知道那個兔子是霍格的遺物,看來還是霍格臨終前幫女兒買好的禮物。
蓓蓓也沒有爸爸,她知道失去爸爸的痛苦,這麼小的孩子能否承擔失去父親的打擊呢?她忍不住走過去,用英文問道:「薩莎,妳好,妳會說英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