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她被人從後面摟住肩膀,然後她聽到任天涯用很嚴厲的口氣,對那些記者喝道:「如果再拍照片,我會要你們付出代價!」
他以西班牙語和英語分別說出這句話後,閃光終於停了下來。
但是蓓蓓眼前依舊是金光閃爍,震驚和憤慨讓她一直低垂著頭,不願意面對那些記者的鏡頭和麥克風。
任天涯將她拉回房內,重重地甩上門,低下身抱住她,「對不起,我知道妳不喜歡應付這些事,但卻還是避免不了。」
「不怪你,是我太脆弱了。」她終於慢慢抬起臉,清澈的眼波中有著讓任天涯吃驚的堅毅,「如果想堅定地站在你身邊,就要先學會坦然面對大眾,我只是還不適應。」
她彷彿比初來的時候要成熟許多,這種變化讓任天涯欣喜萬分。
「是的,要適應這種事情,的確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只要妳認定了妳的選擇,我會永遠站在妳身邊讓妳依靠的。」他握緊她的手,認真地說:「蓓蓓,有句話我這一輩子只說一次,所以希望妳能認真聽。」
她點點頭。
「嫁給我,好嗎?」
他突然求婚,說得是那麼真誠而熾熱,讓她在震動之後,鼻子開始發酸,眼淚迅速盈滿眼眶。
「我、我真的可以嗎?」她仍有些懷疑。
和他認識的時間這麼短,他又是王儲,而她只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甚至連西班牙語都不會說……
他捧住她的臉,熱烈地說:「可以,妳當然可以!因為妳是我選擇的女孩,所以妳一定可以!」
他的自信和熱情傳遞到她身上,那種力量驅使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就在點頭的一瞬間跌落。
「那麼,準備好了嗎?我要帶妳真正面對大眾,讓全世界的人見證我們的愛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了!」
他們一起打開門,再度出現在記者面前,這一次他們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蓓蓓不再懼怕媒體的壓力,她不斷地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要堅強快樂得讓所有人信服。
任天涯昂著頭,即使穿著家常便服,他高貴的氣質依然令人折服。
淡然的眼神掃過眼前的眾人,他平靜地說:「如果你們對我和施蓓蓓小姐的關係感興趣,今天晚上九點,我會在王宮舉行記者會宣佈這件事。屆時不要忘記準時到場。」
照相機忍不住又紛紛舉了起來,嗅覺敏銳的記者們都意識到一件事--本年度雷斯潘最重要的大事,即將要發生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爺爺,我要結婚了,請您給我祝福。」任天涯拉著蓓蓓的手,站在國王安德雷·班德拉斯面前。
老國王並不是很吃驚,只是挑挑眉,看著兩人緊緊拉著的手,問道:「你想好了?」
「是的,我已經作出了決定。」任天涯的態度很堅決。
老國王哼笑了一聲,「那你今天只是來通知我,而不是要來和我商量的,對嗎?」
他們說的是西班牙語,蓓蓓聽不懂,但從國王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並不是很高興地給予祝福。她有些不安,眼角的餘光悄悄瞟向任天涯,而任天涯的神態卻始終堅定。
「我相信爺爺會給予我祝福的。因為爺爺很疼愛我,希望我得到幸福,對嗎?」任天涯拋出親情這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老人直視他的眼睛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臭小子,專撿好聽的說。反正從小到大,我說的話你都不怎麼聽,現在這是你的婚事,我作不了主,也不想作主,你拿定主意就行了,」
「謝謝爺爺。」任天涯不忘偏過臉對蓓蓓擠擠眼。
感染到他的快樂,蓓蓓也終於放下心,她對老國王屈膝一禮,用英文說:「謝謝您。」
老人搖搖頭,「不用謝我,以後的日子是你們自己過,只要你們幸福就好。」說完,他又歎口氣,「可惜瑞奇的父母看不到這一天。」
老人接著打了一通電話,「通知電視台,今晚王宮會舉行記者會,讓他們派人來準備一下,」
放下電話,他看著任天涯,「既然要說,不如兩件事一起宣佈吧!」
「兩件事?」任天涯一愣,之後立刻明白,「您是說……可是那件事現在還不是時候……」
國王抬起手,阻止他後面的話,「我已經決定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記住,你不只是一個要結婚的新郎,還是我們雷斯潘的王儲。」
任天涯頓時沉默了下來。
蓓蓓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什麼,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任天涯的手握得更用力了。
因為得到通知,知道今晚九點雷斯潘的國家頻道,將現場直播由王宮發佈的重大消息,所以所有的雷斯潘公民,都早早地坐在電視機前,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第一件事尚還在人們的意料之中,就是王子瑞奇·班德拉斯宣佈和華裔少女施蓓蓓訂婚,正式婚禮將在一個月後舉行。
而第二件事,則讓人大感意外了……
第九章
第二天,任天涯借口要去騎馬,帶著蓓蓓從王宮出來,車子途經賽馬場後略停了半個小時,接著他們就轉道去了戴維所住的酒店。
剛剛見面,戴維就放下一份文件,「這是唐納德·道格拉斯的日記翻譯。」
任天涯迫不及待地將翻譯文件拿起來,從頭快速瀏覽著。
道格拉斯的日記寫得非常詳細,多是王宮中的一日生活。但是穿插在日記中的,還有很多零碎的心情,讓人不知所云。比如--
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繼續多久,不知道我的苦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真主,為什麼要讓我降臨這個人世?
黑未必是黑,白未必是白,看到的並不見得就是真實的。到底還有多少人會被欺騙?我卻沒有勇氣就出真相。
諸如此類的話,充斥在日記當中,讓人似乎明白,又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