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沒事別亂愛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6 頁

 

  「我……你……他……」

  「文法學得不好,應該是『你我他』才對,該打。」

  「我有最新的教法,讓我先試試有沒有效。」

  發抖的男人被兩個談笑風生的男人架離現場,大氣也沒再出一聲。

  學生們被淵平聚成一個小圈,溫和地解釋剛才的狀況,不誇張,也不粉飾。

  「小書的爸爸對我們有很深的誤解,又失去理智罵人、抓人,我們不能下動手阻止他,不過最後我們還是報警來處理,希望這整個不幸的事件,能理出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淵平頓了頓又說:

  「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記得小書是我們的朋友和同學,這些都不是他的錯,我們要支持他、安慰他、幫助他、照顧他,這樣我們才是真正的朋友。我們是不是他的朋友?」

  「是!」孩子們聲震屋瓦。

  小書正在母親懷裡,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聽到同學的話,小書抬起淚眼。

  「我們是不是他的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會傾聽但不會刺探,會關心而不會嘲笑,我們能做到嗎?」

  「能!」

  好大的一聲、好用力的保證。小書淚眼汪汪地笑了。

  恣然攬著婦人的肩,給予無聲的安慰,眼神和淵平的交會。

  這個夢想的地方,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瞭解的。但她忽然明白,就算曲高和寡,他也會堅持下去,能多和一個人分享,就是朝夢想又近了一分。

  啊,淵平……

  她比以往都看得更清楚,這個男人溫和的舉止下,有深不可測的熱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警察帶男人離去後,婦人想立刻帶小書回家,恣然看到小書已經擦乾淚眼,和老林討論剩下的課該怎麼演。

  恣然把他母親拉到一邊。

  「小姐貴姓呢?」恣然溫和地問。

  婦人有些赧然地笑,「我……姓連,連雨莘,但……」靦腆地說不下去。

  「那就是連小姐,恭喜妳又單身了。」恣然說得很輕快,「我知道妳一定很想和小書好好獨處一下,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但如果妳不介意我直話直說的話,我想建議妳讓小書上完今天的課。」

  「但他剛才嚇成這樣,我……」

  連雨莘每次開口,尾音似乎都會消失不見,恣然注意到她下意識常將兩手緊緊握住,像要把持住什麼。

  「我瞭解,不過今天對小書來說已經夠震撼了,現在要盡量讓他恢復正常的作息,心情才能盡快平復。繼續上課正好可以達成這個目的,妳說呢?」

  現在這樣問這個有些彷徨的女人,好像不大公平,但恣然只管什麼對大家最好,不管它是否公平。

  「我……」

  恣然不禁後悔,剛才沒有多踹那男人兩腳,他的罪孽很明顯寫在雨莘怯然而毫無自信的眼神中,還有其中難以錯認的痛楚和自責。

  該死的男人!

  就算她只是個局外人,沒有足夠的信息來評判,但那個男人扯痛自己的孩子仍不放手,已清楚顯示他是個怎樣的父親。

  「連小姐,妳再留下來一會兒吧,如果仍然想帶小書回家,我可以幫妳向淵老師及林老師說一聲。」

  雨莘又遲疑了一晌,才終於點頭。

  自己好像又在多管閒事了,不過恣然問心無愧。她本來就是這樣,路見不平一定拔刀相助,傷到自己或壞人都沒關係。

  「來,我們去餐廳找吃的,順便談談。」

  「我、我吃不下……」

  恣然溫和地持住雨莘的手肘。「下午茶時間到了,我不吃會頭昏,一個人吃又很無聊,妳能不能陪陪我?」

  「呃……當然可以。」

  恣然笑嘻嘻地半拉著雨莘走,這樣的笑容在她臉上是平日少見的,半帶得逞的邪氣、半帶對天下所有可憐好人的保護欲。

  進了餐廳,剛好沒人,恣然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打開特大號冰箱就開始搜索。

  倒了兩杯茶,拿出山藥棒冰、水果色拉、披薩和綠豆稀飯,排了近半個桌面,恣然太快朵頤,雨莘小口啜飲。

  「妳離婚很久了嗎?」恣然低頭猛吃稀飯,漫下經心的口吻。

  「是的。」雨莘小聲回答,「快一年了。」

  「他想和妳搶監護權?」

  「嗯……」聲音更小了,「他因為以前曾經打傷過我,才沒要到監護權。」

  就知道!「小書跟妳很好,能進這裡更好。」

  「但他會利用今天的事來打官司,再爭監護權。」雨莘滿眼的憂懼。

  恣然用鼻子哼了一聲,「他甭想!來這裡無故鬧事、驚嚇其它學生、動手推拉好幾位老師、還傷到自己的孩子!妳放心,警方有記錄,要告大家一起來,他絕對佔不到便宜。」

  「但我離婚的訴訟費都還沒付清,」雨莘黯然道,「他自己有開公司,有財源又有人脈,要不是那次傷我太重不得不送醫,他早就搶到了監護權。如果又要再跟他鬥,我……」

  「事關菜花聲譽,更別說為了正義公理及小書的快樂和安全了,我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會幫的,妳別擔太多心。妳該做的,是高高興興地照顧小書,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最想要的,一定是讓妳開心,妳同意嗎?」

  雨莘眼中浮起淚水,無聲地點了點頭。

  恣然體貼地低頭吃了好幾分鐘,才說:「你們之前結婚好幾年了吧?」

  「六年。」雨莘回答,但這個問題似乎讓她平復了些,不若孩子的事讓她憂懼。「他以前脾氣就不是很好,但會胡亂動手是這幾年的事。」

  還幾年哩!恣然暗暗搖頭。換成她的話,不反手將那種男人打死才怪,最低限度也大概會打到同歸於盡。

  但她很瞭解,受虐妻子在心靈、肉體、甚至經濟上都受到壓迫,更常為了孩子而忍氣吞聲,不是一句「妳離開他嘛。」就能解決的。

  她能做的,除了傾聽,大概就只有盡量去瞭解了。

  「妳現在對他的感覺是怎麼樣?妳還會怕他嗎?」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