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看著她蒼白的臉龐、餘悸猶存的表情,他竟覺得無比心疼。
這個小傻瓜,她非得事事都這麼逞強不可嗎?
他近乎地生氣的幾個大步走向她,伸手將她攬向自己。
突然間,一雙溫暖的臂膀,自慕以思身後牢牢地圈住了她,將她拉進寬闊安全的懷抱裡。
「別怕,有我在這裡!」
一句輕柔的安撫,霎時擊垮了慕以思方才極度壓抑的驚嚇情緒。
心底那道高高築起,拒絕他靠近的高牆遽然垮了下來,此刻的她脆弱得迫切想找個依靠。
甚至未曾細想,她不顧一切地轉身投進他的懷抱,兩手牢牢抱住他,像是想在這場可怕的暴風雨中尋求一個安全的庇護。
看著懷裡那個驚懼不已的小人兒,方仲飛一顆心全擰了起來──這個叫人牽腸掛肚的小東西,他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跟她說再見?!
抱著她馨軟的身子,他敏感地發現她正緊貼著的胸膛還是光裸的,而僅僅是這樣單純的舉動,他的生理已經起了反應。
他一咬牙,遽然抽開身,想替自己找件衣服、也讓自己冷靜一下。
「別丟下我!」她的小手緊抓住他,微弱的央求帶著哽咽。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丟下妳不管?」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抬頭望著他那柔得像是能化出水的黑眸,她的心防垮了、說好徹底斬斷對他感情的決心一點一滴流失了,只剩那股曾經為他沉迷的悸動。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跟他扯上關係,也明白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只會心碎,但是現在她什麼也不管了,只想要好好地抱著他,感受他的存在……
只要今晚就好,過了今晚,她一定會徹底將他遺忘!
「妳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妳再繼續這樣貼著我,我不能保證自己還能繼續維持理性。」方仲飛咬著牙,瘖啞地警告道。
天,這個女人就像是存心玩火似的,緊緊黏著他,她以為她的救難英雄是柳下惠嗎?
但慕以思仍是義無反顧地抱著他,完全顧不得後果。
他痛苦地低吼一聲。「我警告妳最好別考驗一個男人的自制力。」
眼前這個馨香柔軟的胴體,毫無戒心地緊貼著他,讓方仲飛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天,他要她,他渴望了好久她所有的甜美,就算他們已經毫無關係,但他還是強烈地想她、渴望她──
懷裡的小人兒突然抬起頭望進他眼裡,那是他曾經熟悉的眼神,裡頭彷彿寫著那些美好的過去。
再也無法控制的,他驟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像是氣她過分性感誘人,也氣自己意志不堅。
她甜美的唇再次勾起他過去美好的記憶,他飢渴地一把扯下她身上薄薄的襯衫。
在方仲飛的懷中,慕以思幾乎撐不住自己,她只覺渾身像是被燃起了一把火,猛烈地從胸口一路蔓延到腿間──
迷濛中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自己急切的呻吟與瘖啞的歎息,也感覺到在一陣劇烈的痛楚後,她像是慢慢凌空飛起,被腿間逐漸累積的酥麻快感給推上頂端──
在這狂風暴雨的夜晚,兩顆失愛的空虛靈魂緊緊相依著,像再度從彼此身上找到安全的依靠。
他們都刻意想劃清彼此那道界線,但越是躲避就越發現,那條線不知在何時便早已經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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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女人在跟男人共度美好的一夜後,卻突然不告而別,對男人來說,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這女人究竟是打算怎麼樣?非要把他折磨死才甘心嗎?
方仲飛發著牢騷,但手上的動作一刻也不敢稍停,跳起身匆忙套了件衣服就筆直衝向對面。
經過昨晚,他認真想過了,他要跟慕以思重新來過,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她,也不能忍受因為一個荒謬的誤會而失去她。
他無法相信,自己怎會在愛情面前賭氣?他當初該冷靜下來,讓她明白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一味地被她牽著情緒走,毫無理智地錯下決定。
跨過泥濘,他無暇顧及濺上褲管的泥巴,急切地敲著她的大門,渴望能立刻見到她,告訴她,他不能沒有她──
大門「唰」的一聲霍然打開,門後出現那張美麗的臉龐──以及她身後另一張熟悉的臉孔……
他瞇起眼,看著正端坐在她家沙發上的男子,舒適自在得儼然像是這間房子的男主人似的。
「康禮文?他怎麼會在這裡?」
霎時洶湧而來的情緒,讓他連風度都顧不了了。
「你就是特地來質問我邀請回家的客人?」他無禮得近乎蠻橫的態度,讓慕以思憤怒至極。
昨夜淹水,康禮文一早好心來關切她的情況,她只是禮貌性地招待他吃早餐,相對之下,方仲飛卻是來質問她,著實教她寒心到極點。
原本她以為還能保有一點美好的印象與回憶,但他好像非要毀掉她對他僅存的最後一絲好感似的。
「妳態度轉變得可真快,昨晚才在我懷裡不顧羞恥地送上自己,今早就迫不及待地邀請另一個男人回家──」
話還沒說完,一個憤怒的巴掌已經狠狠甩上他的俊臉。
頰上傳來熱辣辣的痛楚,總算讓他恢復了些許理智。
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很差勁,但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走得那麼近,他就是忍不住嫉妒!
但薄弱的愧疚感轉瞬即逝,因為他看見一臉無措的康禮文手裡正拿著片土司。
「妳真是一刻也不浪費,這麼快就替他做起早餐來啦,這是妳引誘男人上鉤一貫的技倆嗎?」他冷冷嘲諷道,心裡想的卻是那段逝去的美好過往。
「你來就是為了要羞辱我?」慕以思強忍眼淚,渾身忍不住直顫抖。
「我是來問妳一句話,說完我就走。」他陰鬱地說道。
「你要問什麼?」慕以思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別在他面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