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it果然踹了他一腳,隨即送上兩杯調酒給王瑩潔跟歐陽靜玉,回過身,抓起另一隻盛滿液體的杯子,朝James灌去。
「Her……咳咳,妳給我喝了什麼?」
「讓你好睡的東西,快閃開。」隔開他,Hermit極力維持吧檯的空曠清爽。
「欸,這……」歐陽靜玉想提醒Hermit她們沒點酒,卻苦無適當時機介入兩人。
Kin又收了一些空杯子回來,「喝吧,這調酒是給兩位的。」
「給我們的?」
他點點頭,忙裡偷閒的從Hermit手中接過一杯酒,小酌一口。
「這裡沒有Menu嗎?」王瑩潔問。
「嗯,Hermit習慣用第一眼的感覺來調酒。」
「很有特色的經營手法。」她再讚許。
「謝謝。」
「這調酒有名稱嗎?」
她喜歡棒裡的紅色,那是透明的紅,不會殷實沉重,這樣的透明色澤帶有一點快樂的氛圍,潛在杯底的櫻桃有著喜氣的圓滿。
Hermit微啟著薄稜的唇,「『愉快的寡婦』。」
歐陽靜玉聞言,錯愕的把自己口中的調酒吐了出來,「那我的呢?」
「『琴雛菊』。」應完,她又低頭調製著別有特色的調酒。
「我像寡婦嗎?」王瑩潔低笑,擺擺空無戒指的手。
「這分明是詛咒,小潔又還沒結婚。」歐陽靜玉抗議。
Hermit睞來一眼,「因為妳的感覺,所以我的酒挑上了妳。」
「可是這……」歐陽靜玉不喜歡這名稱。
王瑩潔阻斷她的話,「很好喝,雖然我不是寡婦,但我絕對是愉快的。」
「寡婦沒啥不好。」Hermit也酷酷的說。
好酷的女酒保。王瑩潔忍不住在心裡讚歎。
「也是,寡婦沒啥不好,能夠快樂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倘若要成為寡婦,我一定要挑選一位富豪,這樣我們的家此後就可以安穩的過了。」她煞有其事的道,瞥去一抹會意的眼神給扁著嘴的歐陽靜玉。
「我不喜歡。」她訕訕的說。
「可我很喜歡。」王瑩潔嘴邊浮現低笑。
在她有一句名言:只要是我想完成的夢想,全宇宙都會聯合所有力量來幫助我。
所以,她什麼沒有,夢想最多,幫手最多,她才不怕當什麼寡婦。
愉快的寡婦?!或許普天之下,只有王瑩潔這樣的人能夠成為一位愉快的寡婦,因為她是聰明的,懂得什麼樣的生活對自己好,這就是她過人的地方。
「張祥雍這個大笨蛋……」歐陽靜玉把所有不快指向遲到的傢伙。
這時,厚重的木門被開啟,來人湊巧聽見這聲抱怨。
「厚,罵人啦,我這不是來了?」
「你晚了,而且很晚。」王瑩潔將頭擱在歐陽靜玉肩上,冉起眉梢假作抗議,手指偷偷指著冒火中的歐陽靜玉。
張祥雍會意的眨眨眼,「對不起、對不起,趕著修改一個程序。」在女友身旁坐下,伸手摟摟她。
「這麼晚來,一定是去搶銀行了,還不快點把錢交出來。」王瑩潔湊過去要脅的道。
「知道,這不是帶來了。」他趕緊拿出事先準備的兩隻信封,「喏,給院裡的。」另一隻則是偷偷塞入歐陽靜玉的外套口袋。
「祥雍?」
他只是淺淺笑著,對歐陽靜玉眨眨眼。
「唔,甜蜜呢!」
眼尖的王瑩潔發現兩人的小動作,撞撞歐陽靜玉,三人會心的笑著,歐陽靜玉這才把剛剛的芥蒂暫且擱下。
在歐陽靜玉心中,王瑩潔就像姊妹,她希望她跟自己一樣幸福,寡婦在世俗的眼中是悲慼的,她不希望王瑩潔成為那樣的人,對她而言,小潔值得更好的生活。
「院長最近好嗎?」張祥雍啜飲一口威士忌。
「還好,就是為了一些瑣事煩惱.對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他?院長一直說要當面謝謝你們,這一年要不是你們兩個,育幼院鐵定很辛苦。」
「又說這話,張祥雍,你自己好好調教。」王瑩潔抗議。
她不在意這一點付出,對她而言,育幼院給她的溫馨比這些金錢多上許多,用再多的金錢回報都不夠的。
把視線轉到鋼琴前的身影,那流暢的爵士藍調隨著擺動的身影,像另一種協奏曲。她把心靈淨空,讓美妙的音樂進駐。
夜,晚了,張祥雍送歐陽靜玉歸去,王瑩潔因為貪戀這裡的愜意而留下,牆上的照片吸引著她的目光,有風景有人物,主角也不相同。
「這裡的每一幀照片都有一個故事。」Kin發覺了她的目光。
「你都知道?」
「當然,因為我收藏他們。」他懷念的手撫過每一幀照片上的臉孔,回過頭,漾出一抹笑容,在他的人生裡,彷彿笑是最自然的事。
挑起杯底的櫻桃,送進口中細細咀嚼,「這酒用哪些酒調製的?」她好奇問。
「辛辣琴酒35ml,多寶力奎寧藥草酒25ml,橙皮苦酒1dash,再滴上些許檸檬汁。」 Hermit簡單的說。
「下一次我來還會是這杯酒嗎?」
「嗯,當然。」她邊說邊擦拭著滌淨的杯子。
「看來妳的記憶力也不錯。」她瞥了一眼Kin。
「記憶力不好,但是感覺不會變的。」
王瑩潔殷紅的唇辦彎成美麗的弧度,起身提拿沉重的袋子,她開始期待下一次的造訪了,不知這個叫Hermit的女酒保是否真如她所言的那麼敏銳。
「要走了?」Kin笑問。
「嗯,下一次再見。」
「掰掰——」他拉開木門,送走了她。
夜已深,這間藍色小酒館裡的鋼琴聲逐漸緩下,終至寧靜。
吧檯前,Kin和Narcissus並肩坐著。
「Hermit,說說那杯愉快的寡婦。」他啜著酒,忽而說。
Narcissus僅淡淡的睞去一眼,依然沉默,那一眼已表達他最大的好奇。
「靈感來自一出喜劇,萊哈爾根據維克托。里昂和利奧·斯坦的台本創作的,劇情取材自梅亞克的《隨員》,至於為什麼是她,我只能說那是一種直覺,她讓我感受到那種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