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市集有助於她藏匿,而且日常生活上的所需,在大街上也方便多了。
她邊吃著飯邊想著計謀,眼神遊移了下,才放下碗筷,面有難色的說:「我肚子不舒服。」
「小姐,你怎麼了?」芬芳緊張的問。
「可能吃壞肚子了。」在吃飯時提這種問題實在令人尷尬,可是若不趁日正當中逃跑,等天色一暗,對兩個大姑娘家來說,可就麻煩了。
「那怎麼辦?」芬芳看著冷御風。
冷御風回應芬芳:「管姑娘,需要請大夫嗎?」
「不用了!」管紅月的雙手按在肚腹上。「芬芳,你陪我去茅廁吧。」
「嗯。」芬芳趕忙扶著管紅月站起。
管紅月拖著步子走路,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在掌櫃的指點下,她們由後門穿過一個庭院,走過一片空地,來到僻靜的茅前。
管紅月放下原本撫在小腹上的手,走前又走後,東瞧瞧西看看。
「小姐,你不痛了嗎?」芬芳納悶了。
管紅月小小聲的說:「我剛剛是假裝的,我準備在這裡逃走。」
「逃走?」這幾天來,小姐一直沒有動靜,芬芳還以為她已經打消了念頭。
「趁著現在沒人,你快去馬車上將我們的包袱拿過來。」
「小姐,你打算逃去哪裡?」該勸的該說的,芬芳不知苦口婆心了幾次,無奈小姐一句也聽不進去,堅持不嫁給趙公子。
「人海茫茫,總有我們容身之處,而且這次我帶了不少銀兩和手飾,夠我們過好幾年了。」
「萬一趙家去找老爺理論怎麼辦?」芬芳的秀眉鎖上濃濃的愁雲。
「趙家用生意上的手段來逼迫我爹,這跟強搶民女有何不同?我絕不能如了那趙群的願。」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快去拿包袱,不然我就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走!」
芬芳無法可想,只能遵照辦理。
她躡手躡腳的,頻頻左右張望,還沒開始做壞事呢,腳步就已不穩。
來到馬車旁,她彎下身,想偷偷進入馬車裡取走包袱,身後卻傳來低沉的聲
音:「芬芳姑娘。」
她整個身子震了一下,心口狂跳著,回過頭,囁嚅的說…「狄……爺……」
「有什麼事嗎?」狄劍晨問,
冷御風從客棧裡看見鬼祟的芬芳,起了疑心,於是要狄劍晨出來探看。
她驚嚇著,「我……」嚥了口口水,想著說詞,「這個……」眼眸垂得低低的,就怕狄劍晨看出什麼破綻。
狄劍晨看出她的慌張,卻耐心的等著。
「我……小姐她不小心把衣衫弄髒了,要我找件新的衣衫。」
「嗯。」狄劍晨微點頭,轉身走回客棧。
芬芳喘著氣,趕忙拿出包袱,小小頭顱垂得低低的,以小跑步的速度往茅廁的方向走去。
冷御風吃完飯,囑咐阿福準備出發,卻久候不到管紅月和芬芳。
「劍晨,她們去茅廁,應該去很久了吧?」
狄劍晨和冷御風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往客棧後方急奔而去。
這茅廁前哪還有她們的身影!
兩人在客棧裡裡外外尋了一圈,仍是沒有她們的蹤跡。
冷御風攔下路過的掌櫃,「大叔,有否看見與我們同行的兩位姑娘?」
「兩位客倌,我看到她們往後面巷弄走了出去。」美麗的姑娘總是讓人記憶深刻,掌櫃的怎麼可能忘記。
這是怎麼回事?冷御風道了謝,思索著這一切的變化。
「劍晨,你認為呢?」
「也許,管姑娘帶著芬芳去街上走走。」
「應該說她們是逃走吧?」如果管姑娘真的不見了,不但他的千兩銀子飛了,火龍堂的名聲也會因此而蒙受巨大傷害。
更重要的是,萬一她發生了什麼意外……
「事情透露著不尋常,還必須調查清楚。」
「要不是剛剛瞧見芬芳的行為鬼祟,我會以為她們是被擄走,而不是逃走。」冷御風執著扇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掌心。
「是逃走,抑或是被擄走,還不能下定論。」狄劍晨謹慎個性,不妄下斷言。
「難怪管老爺肯出千兩銀子,看來我太低估了這件鏢案。」原以為簡簡單單就能賺大把銀子,看來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二爺,我們分頭去找人。」
「唉!找吧,無論有沒有找到人,日落前一定要回來客棧。」大熱天的,他實在懶得動,現在卻必須到大街小巷去找人……唉!他怎麼這麼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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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攤販都有。
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著兩位小姑娘的好奇心,一下在胭脂花粉前停留,一下子看看各式布料,一下又挑選古怪的小玩意,吃的玩的,樣樣都能引起她們的流連注目。
「小姐。」芬芳緊緊勾著管紅月的手臂。
「什麼事?」管紅月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一串串香甜的糖葫蘆。
「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落腳?這樣在大街上,會不會一下子就被冷爺和狄爺找到了?」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一從客棧裡偷溜出來,她就像只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小鳥,對什麼都新鮮好奇,差點忘了她們後頭還有追兵。
「小姑娘,兩文錢,買一枝吧!」老伯伯拿起一串糖葫蘆叫賣。
「嗯!給我一枝。」管紅月饞涎著嘴角,興高采烈的接過糖葫蘆,並從腰際的錦袋裡拿出了兩文錢,交給賣糖葫蘆的老伯伯。
她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想將放銀子的錦袋系回腰間,拿錦袋的手都還沒碰到腰際,一個從背後衝撞過來的男人,就在大街上公然搶走了她手中的錦袋。
「啊!」她尖叫,話音還未停,手上的糖葫蘆已落了地。
她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要出門,身邊也跟著好幾個丫鬟和家丁,何曾遇過這種光天化日當街被搶的情形。
「搶劫!有人搶東西!」平常看似軟弱的芬芳,眼看小姐手上的錦袋被搶,下意識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