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辦法帶你出去。」他很想一親芳澤,可是現在的時機不對,雖然這是他自己的家,可他卻有著坐困愁城的無力感。
看看四周,這個廂房唯一的出路就只是房門,除非外頭的人肯放他們一馬,否則想帶小石頭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雲大哥!」她喚他,等他的眼神從四周歸了位,她才說:「老堂主抓我來,是不是要我交出九轉夜明珠?」
「嗯!」他不敢對她明說,他爹還逼迫他娶連若茵。
「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可以……」
她的話止在他繾綣的吻裡。
他的吻輕而柔,沒有激情,只有深深的愛意。
「我不要你為了我,才交出九轉夜明珠。」他該保護她,不是她為他犧牲。
「我拿走九轉夜明珠是為了要報復他,沒想到卻害得你遭殃,這非我本意,既然如此,我要九轉夜明珠還有什麼用?」
「你若肯原諒連大老爺,那就交出九轉夜明珠。」他知道她的心結還未打開,對連大老爺無情的對待仍充滿怨意。他不想迫她,因為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有她自己想通,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我……」她低了頭。他說的沒錯,她是為了他才交出九轉夜明珠的不是因為她已經原諒了連旭日。
「別勉強自己。」他緊緊地擁她在懷裡。
房門碰的一聲被用力推了開來。
冷非雲和小石頭連忙分開交纏的身子,趕忙站了起來,只是他的手還捨不得離開她的小手。
冷然抓抓山羊鬍,賊笑著一張老臉,看著親密的兩人,然後指著冷拓海和冷浪雨的鼻子開罵:「叫你們這兩個小子把你們大哥押到地窖裡去,怎麼把他押到這裡來找姑娘?!」
兩個被罵的垂低頭顱,一句話都不敢吭,假裝在悔過。
「還有,你們這幾個老小子,叫你們顧門,你們顧到睡著了嗎?」冷然中氣十足地叨罵著。
鏢客大叔們被罵得臉紅耳赤,只能自認倒楣捲進老堂主的家務事中,裡外不是人。
以老堂主疼溺四個兒子的情形來看,老堂主罵歸罵,都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罵給底下的人看,他們還是聰明點,別去回嘴說情,不然老堂主會拉不下老臉,愈罵愈大聲。
「老三、小四,把你們大哥給我抓回去,等到後天他跟連大小姐成親時,再放他出來。」
「爹,我不會娶連大小姐的!」他再次重申他堅定的意念。
冷然擺擺手,嘴角的笑和冷御風如出一轍。
「帶走!」他唯一慶幸的是,這四個兒子很爭氣也很孝順,他說一他們從不敢說二,這次他倒要看看,大兒子會聽話到什麼時候!
「大哥。」冷浪雨和冷拓海面有難色地站到大哥面前。
冷非雲額爆青筋,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石頭,緊緊牽牢她的小手,「你們想都別想!」
冷然瞄了一眼大兒子蠢蠢欲動的拳頭,如雷地喊:「兒子呀,敢動手的話,別怪爹不認你這個兒子。」
小石頭用另一隻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她輕喚:「冷老爺子。」
「小姑娘,想說什麼?」冷然立刻換上和顏悅色。
這冷老爺的表情比起台上唱戲的戲子還豐富,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父親?可以教出截然不同性格的四個兒子?!
「我交出九轉夜明珠,您別為難雲大哥。」
冷然摸了摸山羊鬍,一副思考樣,一會兒他才說:
「小姑娘,你九轉夜明珠還是得交出來,你的雲大哥還是得娶連大小姐,沒辦法,這是我們冷家欠連家的。」
她不想讓他為了她背負不仁不義的罪名,忍住心底最深沉的痛楚,「聽你爹的話,我會沒事的。」
「還是小姑娘明理,等你交出九轉夜明珠,我就放你走。」
冷然下巴微抬,示意眾人動手。
「小石頭,我不會聽我爹的話,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他有太多無奈和心酸,他竟連自己的感情都作不了主!
「我不會走的。」她的笑仍如一泓深湖,只是她強扯出的漩渦有著一圈又一圈的傷感。
他點了頭,在離開房門前又深深將她的人影烙進腦海裡。
在火龍堂裡,屬二弟的武功最是高深,其他三兄弟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間,若他和童二及小石頭聯手出擊,光是他們自家的三個弟弟都打不過,況且還有弟弟們的三位貼身護衛,更有爹在火龍堂裡布下的人馬……他根本無力還擊。
他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思考對策,他不能亂了方寸,絕對不能!
看著他消失在房門外,房門咿呀一聲,又被重重關上。
滿室的寂寥。她摸上自己的薄唇,唇上還留著他的餘溫,忍不住地掉下斗大的淚珠。他真的要娶連若茵了?是真的嗎?
剛剛強裝的勇氣,此刻完全崩解。她頹喪地跌坐在床上。她該怎麼辦?她怎能親眼看著他娶別的女子?!
當初若不執意要討回公道,要對連旭日報仇,是否就不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是否她就能與他雙宿雙飛?
心中有著懊惱與後悔。她總是為了仇恨我行我素,從來沒有為他設身處地想過,一而再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才會惹來這麼多是非;而他卻無怨無悔,從沒有責備過她,還與她一起承受眾人的責難。
就算連旭日遺棄她,也自有上天會斷定,她何苦十幾年來執意心中那條無形的枷鎖?
公道自在人心,她強求索回的公道又是什麼?一切的恩怨是不是應該讓它化成雲煙?!
她想通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雲大哥啊!
她淚濕衣襟,只能無言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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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用力敲打著房門。
「我要見老堂主!」碰碰碰!「我要見老堂主!」
房門外的鏢客大叔被小石頭的喊叫聲吵得耳朵都快聾了,「小姑娘,你別再叫了,已經去請老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