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目光鎖住進入視線裡的獵物,他迅速推開車門,迎向她。
「等很久了嗎?」宜萱甜柔的嗓音裡透著一抹焦急。
羅象賢沒有回答,目光貪婪地把全部的她收入眼簾。
晚風吹亂了宜萱的發,幾綹髮絲零亂地遮在她臉上,令他忍不住伸出手撥開。那動作極其溫柔和親暱,宜萱仰向他的嬌靨在街燈映照下格外嬌媚,頓時教他的手微微一顫,那發又亂了,正如他同樣混亂的心。
「別這樣……」她難為情地轉開臉,避開他俯下的唇。「我們上車……」
她一向都這麼保守。
羅象賢拿她沒轍地歎了口氣,這跟在澳洲長大的他完全不同,
記得宜萱說過,她生長在新加坡,可新加坡的風俗民情會比澳洲保守那麼多嗎?
多想無益,他迅速拉開車門,協助她坐進副駕駛座。
街上不能吻,車上總可以吧!
羅象賢回到駕駛座,趁宜萱忙著扣安全帶,傾身過來吻她。
猶如沙漠的旅人,在渴了許久後,首次遇到綠洲,貪婪地吸吮著她濕涼的唇瓣,撩撥著她,哄她為他開啟芳唇,汲取那甘甜的津液。
宜萱只覺得全身的鮮血湧向頭部,登時教她腦袋發暈,渾身無力的偎依在他懷抱。
那男性的胸膛寬廣厚實,急促的心跳卜通作響,如野地裡噴出清泉的微響,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叩應出同樣急切的心跳旋律。
於是,在他的臂膀裡她柔順成一彎多情的春水,只為他流動,讓禁錮在心房裡的每寸愛意,隨著體溫一點一滴地輸向他……
「叭叭……」
突如其來的喇叭鳴聲無情地打散了膠著的四片唇,宜萱慌亂地退開,羅象賢瞪著那輛壞人好事即開溜的車子背影詛咒連連。
「別生氣了……」她溫柔地勸著他。
「我也不想生氣!可好不容易吻到妳,卻被那壞心的傢伙破壞了!」他忿忿不平的抱怨。
宜萱險些很沒同情心的笑出聲,連忙抿了抿唇,壓抑住笑意。
「還有機會嘛……」她隨口安慰他。
「現在嗎?」他眼睛一亮,躍躍欲試地朝她嘟起唇。
宜萱可不想重蹈覆轍,連忙以手擋住他的吻,邊笑邊罵:「現在不可以啦,大色狼!」
「什麼時候可以?」他鍥而不捨地追問。
「不是要我陪你吃消夜嗎?」
她又顧左右而言他了!
羅象賢將她的小伎倆看在眼裡,卻沒說破,嘴角勾了勾,將注意力放在駕駛上,操縱愛車駛進川流的車潮裡。
宜萱則放鬆地靠進舒適的皮椅裡,車廂裡播放的爵士鋼琴樂聲令她眼皮酸軟。
交往了一個多月,像賢除了愛在車上播放爵士樂曲,也會帶她到有樂團現場演奏的餐廳。
她並不排斥爵士樂,只是最近要準備期末考試,還要忙出版社的翻譯工作,體力不勝負荷,一聽到這種慵懶的曲風便不由打起瞌睡。
希望他沒有注意到才好。
宜萱在心裡扮了個鬼臉。
她可不想被他誤會成音癡之類的。
思緒漫走間,意識逐漸迷離,音樂聲好似消失了……宜萱忽然醒來,領悟到自己竟然睡著了,不由感到難為情。
她偷覷身旁的羅象賢,他意態優閒地操縱著方向盤,俊目自上方的後視鏡朝她俏皮地睞了睞,宜萱臉頰一燙。
「我……咳咳……」她不好意思地轉開眼,臉上浮著羞赧的紅暈。
完了,被他發現她在打盹。
正感懊惱時,車子在羅象賢嫻熟的操縱下轉進地下停車場,宜萱疑惑地眨苦眼,剛才沒有注意車窗外的景致,不知道羅象賢在她打盹時把車子開到哪裡。
以前都沒見他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過。但或許是他們去的餐廳都有提供代客停車的服務,即使服務人員把車停到地下室,她也無從得知。
想歸這樣想,宜萱還是感到不安,跟著發覺車子已經停好了。
「這裡是哪裡?」她抬向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緊張。
「停車場。」他邊回答,邊解開安全帶。
她當然知道是停車場!
有說等於沒說嘛。
宜萱表情懊惱,按捺下滿心的不悅,嗓音不失溫和地詢問:「哪裡的停車場?」
羅象賢沒有立刻接話,像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約兩三秒鐘後,以一種探究的眼光注視著她說:「我住的那棟大樓裡的停車場。」
「你住的那棟大樓?」她的心直往下沉,仍下放棄希望的提醒他,「我們不是要去吃消夜嗎?」
「到我的住處吃消夜。」他看進她眼裡。
「到你的住處吃消夜?」宜萱忍不住提高嗓門。
羅象賢安撫道:「我買了妳愛吃的那家飯店的蛋糕充當消夜……」
「那……不是重點!」她打斷他,「你怎麼可以……」好氣他的獨斷獨行,氣到都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心裡的怒氣了!
但在宜萱可以想出話來表達自身的憤怒前,那股翻湧在心底的怒氣,便在羅象賢靜靜的凝視下消散了,替代的是一抹心虛。
怎會這樣?
她無措地低下眼睫,嘴裡咕噥地埋怨,「至少該先跟我說一聲……」
從河東獅吼,退到小貓叫,她還真不適合跟人吵架哩。
羅象賢忍住笑,故意繃著嗓音說:「現在跟妳說還不是一樣。」
「怎麼會一樣?!」她懊惱地抗議。
「反正我們都到了,不如到我住的地方再討論一下一樣好了。」他推開車門,以為宜萱會妥協,她卻坐在原處不動,連安全帶都沒鬆開。
「下車!」他沉聲命令。
「我不想去,」宜萱抿緊唇,倔強的道。
「不想去?」羅象賢砰的一聲關回車門,感到一股怒氣直往腦門沖,登時失去耐性,「這會兒倒乾脆說不想去了!不像前幾次,會找理由搪塞我……」
不祥的感覺爬上心頭,羅象賢從來沒用過這麼譏誚的語氣跟她說話過,宜萱不由感到委屈,嗓音微啞的替自己辯白。
「我……沒有搪塞,我是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