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是也不是。」裴姬對影片興趣缺缺,對於手中的時尚雜誌倒是興致勃勃,這次她要朝孕婦服進攻,先為不久後即將到來的日子準備。
「什麼意思?」裴姬姊姊說話真不乾脆,老是繞圈子。
「我在中國僅僅生活了十一年,而且是在深山內跟爺爺學習中國百術,爺爺被仇家追殺後,我便在偶然的機會下流亡到美國,因此對中國我不十分清楚。」她隨意帶過地回答。原來平靜的驚濤卻掀起了漣漪、往事。
「哦!」裴姬姊姊真可憐。「小琪,你是寶島人對不對?」古小月突然轉移目標,問向對影片不理不睬、只專心打著掌上型電玩的向洛琪。
「台灣人,OK,通常不會稱我們『寶島人』,那會笑掉人家大牙。」專心與魔王奮戰之餘,向洛琪仍不忘提醒古小月言辭失誤。
「管他什麼人,反正介紹上說,中國與台灣皆是『閻王之孫』,你讀書時應該讀過故國的資料吧!那我問你,中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今天非得問個究竟不可。
「拜託,是『炎黃子孫』不是『閻王子孫』啦!」向洛琪不禁懷疑古小月的耳功是否秀逗到比腦力還嚴重。
「不管啦!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快快快。」古小月精神百倍,準備詳細聆聽向洛琪的回答。
「嗯--這個……從國小、國中到高中都上過地理課,可是國小時哪知道啥叫地理,上了國中與高中,我與史地課本徹底絕緣,頂多考試時再拚命惡補,所以--嘿嘿……真是不好意思,若要詳盡解釋實在太為難我了,你說是不是?」解釋了一大堆屁話,總結就是--向洛琪實在是中國人之恥。
「你居然還能畢業,喂,小姐,你們台灣的教育制度未免太混了吧!」裴姬詫異極了。
「去,你不懂啦!人家我戰功彪炳呢!替學校在田徑場上奪標,所以羅!嘿嘿嘿。」提及當看的英勇事跡,得意忘形的高傲嘴臉立即展現。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裴姬的形容一針見血,天底下再也沒有第二句比這更貼切。
「那至少應該知道中國在哪裡吧!」古小月急了,怎麼這兩人對自己的國土如此漠視。
「我的天啊!你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喏,你看,這兒,看到沒,這堆土地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中國。」向洛琪索性奪過放在一旁的世界地圖,指給她看。
原來這就是中國,「我也是中國人,可是為何我沒有印象,只有模糊的感覺?」
「小月啊,那是因為你的記憶尚未恢復,當然不記得羅!」裴姬心血來潮地拿過地圖,在上頭翻了翻後幽幽道,「看到這塊最下面的土地沒,雲南省,我的家鄉。」
「家鄉?那我的家鄉呢?在哪兒?」古小月信任地詢問二人。
「呃……這……這……」兩人支支吾吾,誰也不敢輕易洩漏狂神嚴禁的秘密。
「說啊!」她催促。「快說啊!」這下子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你鬧夠了沒!」
陰沉的嗓音由視聽室門外傳來,狂神暴風雨前的怒容出現了。
慘了!三個女人心中同時警鈴大作。
「幹得好,嗯,你們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還是故意和我作對。」狂神的鷹眼投射出的極光沒人敢迎視,即使老與他抬槓的裴姬也有些心虛,噤聲閉口,她們全違逆了狂神嚴禁的事項。
「裴姬、小琪,我明白告訴過你們,別再讓古小月碰這些東西,你們也答應了,為何出爾反爾?」首先,矛頭指向兩人。
兩人對看,她們理虧在先,還能解釋什麼?沉默是金,他要發飆就由他去吧!狂神的怒火風暴誰能攔阻。
「出去。」他的銳眸鎖在恐慌的古小月身上,下令只針對兩個老早就想逃之夭夭的失信者。
好自為之吧!古小月,拜拜!我們精神上全力支持你……
向洛琪的唇語被狂神一記寒光截殺,摸著鼻子,兩個女人識相地離開刑場。
好不夠義氣哦!烈這麼生氣,她們還讓她獨自留下,萬一烈動手打她怎麼辦,她從沒看過烈這種恐怖的神色。真嚇人!
「烈,我……」
「住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曾怎麼答應過我,我們約好的不是嗎?」他不容置否地截去她的解釋,全身蓄勢待發的怒焰籠罩在他頎長的身形上,朝她一步步逼進。
節節退守的古小月已無路可退,橡木桌緣成了她唯一的支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違抗我們之間的約定,而是……你別瞪我嘛!你這樣子我實在講不出話來。」烈好過分,只知道凶她,一點也不關心她的想法。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的態度,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背叛我,而我非常痛恨『背叛』,你說,我還能如何對待你?」他一把抱起她,讓古小月坐在橡木桌上與他平行對峙。
腳跟離地後著實讓她安全感盡失,他佈滿赤焰的眼睛就在正前方,不偏不倚地瞪視著她,「我……我不記得除了這次,我還有哪次不聽你的話了,我一向很乖呀,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照著做,像你要我打針吃藥,要我吃這吃那,我也沒吭過一聲,還有……」
「夠了,古小月,你可真行,不論是以前的你或是現在的你,總會做出與我背道而馳的事,我清楚地告訴你,只要你人還待在我身旁一天,就永遠也別想踏進中國那塊土地半步,除非我死,聽到了嗎?除非我死。」
「為什麼?那是我的家鄉,為什麼我不能回去?」今天終於讓她鼓足了勇氣,問出始終埋藏在心底的疑問,烈為何如此討厭她與任何有關中國的事牽扯了。
「沒有為什麼,那裡不值得你回去,你古小月已不屬於那裡,你只屬於這裡,屬於狂神我。」她要何時才能清醒?是中國重要還是他,讓她回去?哼,想都別想,她只要一踏上那塊土地就不會再回來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在心頭滋長,古小月的歸屬性太強,一旦讓她認清了來時路,想再追回何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