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頭昏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使勁吃奶力氣,終於站了起來,然而,就像重心不穩的不倒翁般,她站得搖搖晃晃。
「不要太過勉強。」嵐鷹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還是覺得頭好昏,腦袋好重?」她有氣無力的癱軟在他的肩臂中。
「你負傷從崖上摔了下來,加上頸部又受傷,會頭昏是正常的。」他面無表情的把她抱回床上。
他的神色又恢復貫有的嚴肅和冷酷,剛剛那一笑,好像曇花一現般。
「我從小是個健康寶寶,從沒當過病美人……」她咕噥道。
「健康的人不會連站都站不穩。」嵐鷹冷冷否定她的話。
「我才沒有……」梁薰想要起身證明,卻力不從心。
她開始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憂心起來,依照公主體弱多病的體質來看,她這條小命鐵定活不了多久。
「乖乖休息,你的傷很快就會好了。」他拿了條濕巾,輕輕擦拭她的臉頰。
「我想喝水……」她低喃。
「我命人拿來。」嵐鷹命下人去取水。
梁薰緩緩的閉上眼睛,想好好的休息,可她一閉眼,腦海裡卻忽然跳出狐星染血受傷的畫面。
狐星和他的四位隨從,現在不知情況如何?
那天他們五人以寡敵眾,浴血奮戰,想必一定輸得很慘,現在五人統統關進了地牢,是生是死都還無所知。
如果真如嵐鷹所說,五人都還活著,那麼她勢必得早點想辦法救他們出來,不然遲早會被嵐鷹這傢伙虐待而死。
被關在地牢的生活,一定很痛苦吧?梁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愈想愈擔心。
「不行,我還是得立刻去看看。」她拿掉額上的濕巾,硬是撐著手想要起身。
「你又想做什麼?」見她忽然又坐了起來,拿來溫水的嵐鷹怒問。
難道她清醒時就不能像睡著時那麼安分嗎?
「我想去探望狐星大哥。」她愈想愈不對勁,非得立刻見到狐星大哥不可。
「又是狐星那傢伙。」嵐鷹一聽,臉色一沉。
「拜託嘛,我擔心只要我晚一步去探望,狐大哥就沒命了。」她一臉憂心的懇求。
嵐鷹拿著陶杯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手上青筋盡露。
「你和狐星那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你三番兩次的袒護他?」嵐鷹用力一捏,手上的陶杯應聲而碎,杯內的溫水順著他滲血的手掌,流了滿地。
梁薰見他又開始發火,原本採取的低姿態也就不再。
「狐大哥他一路照顧我關心我,我自然要回報他,你沒必要無緣無故這麼生氣吧?」梁薰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頂他。
「我當然可以生氣,因為我是這裡的王。」他一臉霸道。
「哼,強詞奪理!我不想跟你這個野蠻人浪費口水!」說完,梁薰便搖搖晃晃的舉步準備離開。
「不准走!」嵐鷹冷喝一聲。
「我偏要走!」梁薰強忍住身體的不適,跟他卯上了。
「你再走一步,我絕不饒你。」他冷眼警告。
「就看你怎麼不饒我啊!我頂多小命一條,喜歡就送你。」梁薰無視他的怒火,自顧自的搖晃離開。
「可惡!」見她毫不屈於自己的權威和命令,嵐鷹更是怒火中燒。
他迅速跨前一步,將她整個人抓了起來。
「你要幹嘛?你以為你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是不是?」她整個人又像是小雞般的,被他單手拎抓起。
「既然你這麼在意狐星,我就讓你和他好好相處個夠。」
嵐鷹怒氣衝天的將她帶往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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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願意認錯道歉,不然永遠都別想出來。」像是丟垃圾般,嵐鷹毫不留情的將梁薰丟進地牢中。
原本該在舒適房間養病的梁薰,瞬間跌入可怕的地獄中。
眼見嵐鷹頭也不回的離開,梁薰這才相信,嵐鷹不是嚇唬她,而是跟她玩真的。
「要本小姐道歉,你作夢去吧!你這不講理的野蠻人。」梁薰氣呼呼地抓著地牢的欄柱回罵。
嵐鷹一離開,梁薰立刻虛弱地坐倒下來,原本就身體不適的梁薰,再經過和嵐鷹這麼一折騰,簡直要了她的半條命。
簡陋且散發著惡臭味的地牢中,僅鋪放一些稻草可供棲身。地牢的天花板和牆壁上還不斷的滲水進來,當然,老鼠兄和蟑螂弟這種重要角色自然也不會缺席。
「這哪是什麼地牢,簡直是鬼屋……」她望著四周幽暗骯髒的潮濕環境,心頭起了不舒服的疙瘩。
如果把一個健康的人放在這種鬼地方,不出幾天那個人一定會生病,更何況是一個本來就掛病號的人,一定會病得更重。
梁薰望著這間異常安靜的可怕牢房,一股恐懼感油然升起。早知道刀疤王會這麼心狠手辣,她剛剛就該安分一點才是,至少等喝了那懷水潤過喉之後,再好好的開罵。
梁薰雙手抱膝蜷曲著身子,懷著恐懼縮躲在角落。
就在她幾乎要掉下眼淚,心裡想要跟嵐鷹王假道歉的時候,一道熟悉的細微笑聲忽然從角落傳來。
「這是……」沮喪的梁薰一驚,連忙往聲音來源處望去。
偌大的地牢中,真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狐大哥?」透過微弱的光線,梁薰見到睽違兩日的狐星。
只見他一個人半躺在地牢的一角,下半身隱藏在黑暗中。
「又見面了,公主。」狐星的溫柔笑容顯得有氣無力。
「狐大哥,你還好吧?你……看起來好慘。」她驚望他那毫無血色的臉。
「是啊,再晚一步,你就只能幫我收屍了。」狐星即使奄奄一息,也不改他談笑風生的個性。
「你的右手臂……」梁薰定神一看,這才發現他斷了臂的傷處根本沒有好好治療,只是隨便的拿塊破布止血了事。
「沒想到我狐星冒險走遍千山萬水,闖蕩眾多蠻夷之地,最後竟然死在大月城的地牢內,咳咳……」自嘲的同時,他還不斷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