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在做什麼!?」龍薩齊氣怒於心,強拐住她的手肘。
「啊,毀了、毀了,咱的新玩意兒就這麼被毀了……」范聞心痛地蹲下身子,看著與相機分了家的小黑蓋,「不知找鐵匠幫忙,可否修得好?」
冷雪梅一聽,臉色一變,立即撩起裙擺,一抬腳就想狠狠往地上相機重踩下去。
范聞見狀臉色驚變,忙將相機兜進懷裡,朝她伸出顫抖的指,指控著她——
「你、你……你一個姑娘家怎可以如此粗魯!?」
「你到底在做什麼!?」龍薩齊驚怒不已,憤而扯過她。
忍著背部傳來的痛楚,冷雪梅緊咬紅唇,別過頭。
「咱們快走吧。」眼見情形不對,兀述峰拉著范聞就想盡速離開梅築。
「哎,你拉咱做啥!?」見新玩意被摔得分家了,范聞心情極差。
「如果你想留下,那算我多事,我先走了。」看一眼主子已然變色的酷顏,兀述峰忙轉身閃人。
而隨他視線看去,范聞這才發現龍薩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轉看被龍薩齊緊抓在手裡的冷雪梅,他不禁擔心起她的安全。
他這主子脾氣可壞透了,平時懂得克制倒還好,一旦真的生氣,就連當今皇上也得讓他幾分,而這冷雪梅可真是會給她自己找麻煩……
那現在他幫是不幫呢?
幫嘛,就怕他自個也惹上麻煩,不幫嘛,又說不過去。
頓時,范聞好生為難地看著她。
看看她,再看看已經奔出梅築的兀述蜂,猶豫許久的范聞,終於作下決定……
「武夫,你等等我哪!」緊抱懷裡的新玩意,他轉身追出門去。
擔心她歸擔心她,自個兒的命還是比較要緊。
而范聞一走,房室頓時陷入一片冷寂。
「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又為什麼想把它毀了!?」薩齊憤聲道。
他不過是不讓她留下,又非不還她,她何必在他人面前這樣給他難堪!
「它不屬於大皇。」仰起沁有冷汗的容顏,她直視進他陰沉的眼。
「難道你忘了,你同樣也不屬於這裡!」他惡意提醒。
「所以,你何不也動手毀了我?」直言挑釁,她毫無畏懼。
「你就這麼想死!?」他恨得施勁再拐痛她的手,「活下來,很困難嗎!?」
來自背部的疼與肘上的痛,教冷雪梅額際冷汗直流,可她依然張大清冷眼瞳,回視他惡寒的眼。
「像現在這樣活著嗎?」她冷冷一笑。
「你!?」
「你過慣了眾人聽命於你的日子,也習慣了他們的服從,可很抱歉,我做不到,因為我一點也不想討好你。」
「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不懂,她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頤從他,就一定要如此惹他生氣!
「不是我過分,而是我本就是這樣的人。」她笑凝他憤怒的眼,「你有你的性子,同樣的,我也有我的脾氣,要我向你低頭,很抱歉,辦不到,」
「難道你那世界的百姓,都像你這般惹人厭惡!?」他怒聲道。
惹人厭惡?入耳的批評,教冷雪梅冷冷一嗤。
「不,是我不管在哪裡,都像現在這樣的惹人厭惡,所以從沒有人敢像你這樣對我,因為他們厭惡我已經厭惡到了極點,這樣你懂嗎?」
龍薩齊為她出口的話而怔住。
「他們看到我,能跑的一定轉身跑,跑不了的,也會離我遠遠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龍薩齊擰眉靜待她的答案。
「因為我奶奶說,我命中帶煞,會剋死人。」驀地,她綻放笑顏。笑出美麗,同樣……也笑出了悲哀……
「你……」他當然知道那句話的意思,但他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可,這一刻,在她美麗容顏裡,他看見的不是她美麗的笑,而是那隱於她淒幽黑瞳裡的一絲悲哀。
「很可惜……」忽地,他鬆開她的手,轉而勾抬起她的下頷。
不明白他話中含義,冷雪梅眨去眼底絲微濕意,望著他。
「可惜,我這人命硬得很,就是不怕人克。」
「你……」突地,他酷冷俊顏在她眼前倏然放大,冷雪梅愕瞠雙瞳,腦海一空
吻上柔潤紅唇的蝕人心魂感覺,教龍薩齊心底漾起陣陣激情慾潮。
「你吻起來好甜,遠比那糖蜜還要甜……」他黑眼噙笑,唇角邪勾,極具誘惑地採出舌舔舐著她完美的唇形。
「你、你竟然……」回過神,冷雪梅羞憤至極,高揚手,即朝他怒揮而去。
啪!一聲清脆摑掌,當下打掉龍薩齊眼底隱隱閃動的一絲憐惜。
他俊酷容顏驟然冰冷森寒,教人不寒而僳。
倏握雙拳,緊繃身子,龍薩齊緊閉薄唇,久久無法平息一再在他心中狂亂竄動的憤怒火焰。
從沒有人敢這樣惹怒他,也從沒人敢這樣對他不敬,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競一再惹他、對他不敬,現在,她競還大膽地摑他!?
「找死!」無法抑下的憤怒,教龍薩齊怒揚大掌,想一掌就擊斃她的小命!
乍見他憤揚大掌,一絲驚嚇閃過她清冷的瞳。
緊握身側十指,冷雪梅緊閉雙眸,靜待大掌落下的那瞬間。
可,巴掌沒等到,她卻因一道意外力量而撲向一旁的圓桌。
「你、你想做什麼!?」冷雪梅驀睜黑瞳,驚回眸。
「想做什麼?想教你看清楚在我龍薩齊的地盤上,是誰在當家作主的!」
龍薩齊怒步向前,想將她逼進房裡,
駭瞠大眼,冷雪梅急閃過向她伸來的大掌,想奪門而出。
「春兒,救我!」一見到春兒正要進門,冷雪梅驚聲求救。
「冷姑娘!?」驚見冷雪梅一臉驚慌,才想挺身保護她的春兒,一見到龍薩齊,趕忙屈膝行禮,「爺。」
「出去,再把門給我帶上,沒我命令,不准其他人進來!」
「哎,爺——」明白他話裡含義的春兒,頓時一臉的焦急。
自從發現主子經常三更半夜出入梅築,又親自替冷姑娘療傷抹藥後,她就知道主子對冷姑娘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