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黑翊會幫她,這令她心跳加速,不自覺地想起小時候,他總是在老爺爺罵她時,護著她的情景。
「妳衣服有被潑到嗎?」
克利斯的聲音突然傳進任小璦耳中,讓她想起了剛才克利斯的保護,她趁此機會坐回椅子上,看向克利斯。
「沒有吧?倒是你,你外套上的痕跡該怎麼辦?」
今晚為了襯托任小璦的美麗,克利斯穿的是淺色西裝。
現在,上面的紅酒痕跡很明顯。
「沒關係,我現在馬上回家去洗。妳確定妳沒事嗎?沒有被噴到?我再看看……」
克利斯關心地檢查著任小璦身上的衣服,還不時用手拉扯上面有皺褶的地方。
他不得不關心,因為這洋裝是孟安妮最心愛的洋裝之一,更是花了他不少錢才買下來的。
「沒事!」
看著克利斯這麼努力地保護她,其實是為了保護孟安妮的衣服時,任小璦突然覺得想笑。
克利斯這模樣,若是看在別人眼裡,一定以為他們兩人很恩愛吧!
但事實上,呵……卻笑死人……
她帶著笑意的眸光不經意地一拾,卻突然笑不出來了。
因為,黑翊盯著他們倆的神色好嚇人!
她連忙擋開了克利斯在拉扯她衣服的手。
「我確定沒事!你快點回去把衣服清乾淨吧!」
「喔!好……」
克利斯點點頭,臨去前,目光還緊盯著任小璦身上的洋裝。
「但是……」才走兩步的克利斯,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我回去以後,妳怎麼回去?」
「啊?」
任小璦這才發現,她竟然叫自己的擋箭牌回去。
「還是我再來接……」
「我可以送她回去!」黑翊毫不遲疑地插話進來,「就這麼辦!」
「不……」
任小璦想抗議,可卻沒料到,這次插話的人是克利斯。
「是嗎?好啊!那小璦就拜託你送她回去了。我先回家去等妳,小璦。」
說了再見後,克利斯往外走去。只留下一臉錯愕的任小璦,跟一張臉更為陰沉的黑翊。
「我……我看我先回去好了。報告你留著晚上慢慢看!」
一說完,任小璦才想起身,手卻被一隻大掌握住,那溫暖的手掌看似輕輕握著她的柔荑,但那指尖傳來的壓力,卻霸道堅決,不容她起身!
她發現自己不可能輕易脫離後,只好認命地歎口氣,抬眼對上他的眼眸。
「怎麼樣?」
「不留下來陪我吃完這頓飯,妳就等著育幼院被解散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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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留下……
可是,本來以為黑翊是打算再度刺激她、嘲諷她的,卻沒想到黑翊卻始終沉默,只是一直看著她。
在餐廳經理的安排下,黑翊跟任小璦換到了窗邊的位置。
任小璦在這過程中,都沒有說半句話,連笑也不敢,她只是默默地看著侍者,把兩人的餐具跟菜都端到了新的位置,並為兩人點上蠟燭,然後鞠躬離去。
她開始吃著東西,在把盤子裡最後一塊的龍蝦肉往嘴裡送後,終於忍不住了--
她放下刀叉,抬起眼睛對上黑翊的眼眸。
「我吃完了。」她宣佈。
「還有甜點。」
「那我包回去吃可不可以?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車回去,不勞你費心!」
她不懂他為何留下她吃完這頓根本是食不知味的飯,他明明不想吃,連動也沒動他的刀叉一下。
「不准走!」
「不准?為什麼?」
被他盯著看這麼久,任小璦早火大了,一聽到他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說話時,她更是抓狂,聲調忍不住提高。
「我應你的要求來送報告,跟你一起用餐,可你卻沒吃半口,就只是把我當成犯人似的猛瞪。我沒犯罪,好嗎?」
「沒有嗎?」低沉性感的嗓音,只說了這三個字。
任小璦一愣,看著他,張了嘴,訥訥地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來我記得的事情,遠比妳記得的還要多。」
他的眼神好深邃、好誘人,嗓音更是具有磁性,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任小璦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瞬間顫慄了起來。
他那雙黑沉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訴說那一夜,那一段叫人驚心動魄,卻也難以忘懷的回憶。
她雖然沒有聽到聲音,卻可以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他的訊息。
過往的回憶再一次排山倒海的襲來,令任小璦受不了了。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我……我很抱歉……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得回去,克利斯在等我。」等著她回去跟安妮交班,讓安妮從醫院回家。
「你們同居?」聽到她提到克利斯的名字,黑翊眼眸變得暗沉。
「可以這麼說。」
黑翊深深地一震。
「我不……」
「不要再說你不准了!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而且,我早已自由了,要跟誰住,是我自己的事!」
「他就是當年那個讓妳利用我一晚,然後一走了之的混蛋?」
黑翊爆發出壓抑了整晚的怒氣,怒吼的聲音,連遠處桌子的客人都嚇了一跳。
「並不是……」任小璦怎麼可能對他說,當年她是怕他失去一切,才對他說了那樣過分的謊言。
而且,就算她想解釋,現在的黑翊,恐怕也不會相信她吧?
「那麼,克利斯是妳第二、第三,還是第幾任的情人呢?」黑翊聲音小了點,可是語氣裡的恨意依然驚人。
「不關你的事!我……我並沒有很多情人,好嗎?」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黑翊的怒氣,黑翊的怒火看在她的眼裡,只覺得莫名心痛。
「那妳跟克利斯上床,就和跟我上床一樣嗎?」
「黑翊!」任小璦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現在的黑翊,那雙深眸裡散發出來的光芒,看起來像只嗜血的野獸,讓她害怕。
「我沒有……沒有跟克利斯上床,從沒有過,好嗎?我不是隨便的女人。」
「但妳卻隨便的把第一次交給我!」黑翊瞪著她,眸底的怒火早就吞沒了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