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到雷風堡小住幾日,那麼來到北方也總算不虛此行。
只要想到有好玩的,柳晴兒早就把該在限期內返回百花谷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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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到達雷風堡,柳晴兒還來不及打量堡內的景觀,即被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呼給打斷了。
「素素姑娘受傷了,快去請二少爺來。」
幾名僕傭見著楊素素手臂上包紮的傷巾,著急地亂成一團。
這不免令柳晴兒納悶:素素在雷風堡的身份是什麼?僕傭口中的二少爺指的可是雷雲鵬?
傳聞中,雷風堡堡主雷仲天,在一年前殺了未婚妻及好友,自己的雙腿也殘廢了。而現今雷風堡主事者,便是他的親弟弟雷雲鵬。
「別理他們,他們老愛大驚小怪的。」
楊素素笑著拉著她的手,走進一座閣院,門上匾額的黑底金字寫著「凌雲閣」三個大字。
柳晴兒還在研究這凌雲閣是何人所居時,耳畔就聽見楊素素吩咐丫鬟將迎波閣打掃乾淨,欲讓她暫住。
滿心的好奇終令她按捺不住,開口問出她的疑惑。
「素素,冒昧地請問,你在雷風堡的身份是--」
楊素素含笑望著她,腳下未停,拉著她走進一間廂房,示意她坐下後,才笑道:
「雷風堡的楊總管是我爹,而我另一個身份是雷雲鵬的未婚妻。所以你可以安心在這住下,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楊素素話尾方落,房門隨即被打開來,走進一位身形順長的男子。
「素素,怎麼回事?是誰傷你的?」
雷雲鵬溫文俊美的臉上,在見到她手臂上的傷勢後,燃起一股深沉的怒意。
「是漠北幫的餘孽做的。好在晴兒及時相救,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楊素素溫柔一笑,安撫著未婚夫少見的怒氣。
「這次,我會確定他們一個也不留。」
雷雲鵬吐露出不留情的話語之後,這才注意到柳晴兒的存在。
「晴兒姑娘,多謝你適時相救。」雷雲鵬誠懇道謝。
「二堡主你言重了。我也只不過是湊巧遇上罷了。」柳晴兒客氣回道。
「雲鵬,我邀請晴兒來堡內作客,你不會介意吧?」
「說這什麼傻話,你高興就好。」雷雲鵬疼寵地輕撫她細嫩的臉頰。
正當柳晴兒自覺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尷尬時,方才離去的丫鬟又適時出現了。
「二少爺、素素姑娘,迎波閣已打掃好了。」
「你先帶柳姑娘下去休息吧。」楊素素說完,轉向柳晴兒笑道:「稍候我帶你參觀一下雷風堡。」
柳晴兒輕頷首,隨著丫鬟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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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迎波閣的路上,柳晴兒由丫鬟帶領下,經過婉蜒曲折的迴廊。一路上的花木扶疏、假山流水、庭園景觀,教她看得目不暇給。
這裡雖然不如百花谷四處皆是自然,遍地是奇珍異草,宛若人間仙境,但也不至差太多。
就在她邊跟上丫鬟的腳步,邊專注地欣賞時,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吼,嚇得她驚悸不已。
回過頭一看,發覺那帶路的丫鬟明顯地也被嚇壞了。
臉色蒼白的她,趕忙拉著柳晴兒,繞過另一個迴廊疾步快走。等走開一段距離後,她才放開柳晴兒的手,怯怯低語著:
「柳姑娘,你在堡內可以隨意走動,但你千萬要記得,不要踏入方纔那個地方。那是大少爺居住的擎天閣,是堡內的禁地,沒有得到允許,是不可以進去的。」
「你們大少爺很可怕嗎?」
光聽方纔那吼聲,和她害怕的模樣,不難猜測她有多畏懼雷仲天了。
那丫鬟小心地覷了眼四周,才低聲回答:
「以前大少爺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不像二少爺總是溫文和善的笑,但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躁易怒,教人害怕。底下的人,都把伺候大少爺視如畏途。」
話語稍停,她歎了口氣,繼續領著柳晴兒繞過一座假山,來到迎波閣,才又道:
「雖然大家都怕大少爺,但也知道大少爺是因為雙腿受傷,才會變成這樣。只希望大少爺雙腿能有復元的一天。」
彷彿突然意識到說了太多話,丫鬟又趕忙賠罪。
「對不起,柳姑娘我話太多了,你別介意。」
「不會,你不用擔心。對了,我該如何稱呼你才好?」柳晴兒笑著安撫她。她不但不會怪她多嘴,反倒還要感謝她,讓她在這裡作客時,不至於闖入不該去的地方。
「叫我小翠就好。柳姑娘在堡內作客這段期間,就由我伺候,若有什麼需要,柳姑娘請儘管吩咐。」
「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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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柳晴兒一身精神奕奕,等不及楊素素帶她去認識雷風堡,自己已迫不及待先行四處遊覽。
才沒多久,已繞過不少迴廊,這雷風堡似乎有走不完的長廊。不消片刻,她終於放棄了,只因她迷路了。
這下可好了,她早忘了迎波閣往哪走了,又沒見到半個人影可問,看來只能靠自己慢慢尋找了。
她才踏出一步,身後忽然傳來一串熟悉的怒吼聲,伴隨著女子的啜泣聲,令她當場頓住腳步。
柳晴兒疑惑地回首一看,遠處的院落拱門上竟是寫著「擎天閣」三個大字。小翠口中雷風堡的禁地,也是雷仲天居住的地方。
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直想見識傳聞中北方霸主生得是何種模樣,她不顧警告,腳下毫不遲疑地往前走去。
愈是靠近擎天閣的拱門,女子的啜泣聲愈是明顯。
柳晴兒倚在擎天閣的拱門口,小心地探頭往內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的五官和雷雲鵬有些相似,但給人的感覺較為陰沉。
飛揚的劍眉下,有雙太過凌厲森冷的黑眸,彷彿能看透人心。緊抿的薄唇,顯示主人是個不易親近的人。
即使他坐在輪椅上,但他那一身不凡的氣勢,仍是威嚴十足。
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打斷她的打量,柳晴兒將視線移到跪在雷仲天輪椅前的丫鬟身上。地上的碎瓷和汁液及雷仲天腿上的薄毯有幾處水漬,她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