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事情的前兩個月,白若仙因家中遭逢巨變,特來投靠雷風堡,並完成兩人自小訂下的婚約。
但是,雷仲天對這個美貌未婚妻卻無任何感情,有的只是責任。他終日依舊忙碌於雷風堡的事業中,徹底的冷落了她。
就在這時,雷仲天的好友郝玉堂恰巧來堡中作客,見著白若仙的美貌是驚為天人。沒多久,兩人竟暗通款曲,並在婚禮前夕相約一同私奔。
為了怕雷仲天會追殺,兩人分別對雷仲天和他形影不離的護衛莫凡下藥。所幸雷仲天素來機警,早察覺有異,不僅未中計,還發現了他們的陰謀。
最令他痛心的並不是妻子的背離,而是好友的背叛。
那一夜,兩人在雷風堡的後山落日崖上兵戎相見。
兩人的武功相差懸殊,勝負很快揭曉,就在郝玉堂不敵雷仲天而身中數掌時,楊素素在此時出現。她本欲幫忙,沒料到白若仙竟會武功,大意之餘反而被制伏。
霎時整個情勢改觀,白若仙拿楊素素威脅雷仲天放了郝玉堂。就在兩方交換人質時,白若仙用盡了心機,對楊素素發出毒鏢,而雷仲天為了救楊素素反遭射中,變生倉卒,雙腿又遭刀刃劃過就要跌落山崖,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他硬拉著兩人一同落崖……
那一夜的情景,有如夢魘般不斷啃蝕著楊素素愧疚的心。若不是為了救她,雷大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落崖後的雷大哥,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眸底掠過一抹傷痛,還有更深的自責,嘴上是苦澀的笑。
不忍見她自責的模樣,柳晴兒素手覆上她的,安慰道:
「這也不能怪你,只能說是造化弄人。相信我,你的遺憾我會想辦法替你彌補的。」
楊素素抬起淚霧氤氳的明眸,反手握住她的,以期待的激動嗓音道出:
「晴兒,你一定能醫好雷大哥的,對不對?」
「我盡力而為。」她含笑回道。
如果在那之前她還沒在一氣之下毒死雷仲天的話,應該是沒問題。
待情緒稍微平復後,楊素素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疏忽。
「晴兒,很抱歉,你來這裡那麼多天了,我一直都沒好好帶你認識雷風堡。你現在有空嗎?我帶你四處走走,可好?」
「先別忙,不如你先帶我到雷風堡外四處逛逛,我還得幫那傢伙抓藥呢!」
雷風堡內的建構十分相似,迴廊又特別多,老讓她繞得昏頭轉向,不如到外面走走還比較有趣。
「好,我帶你到雷風堡經營的藥鋪抓藥。」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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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閣的書房內,雷雲鵬坐在案桌後,正在細心核對帳冊。如同往常,楊素素坐在他身旁陪他一同審核。
「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雷雲鵬憐惜地將她垂落的髮絲輕攏到耳後,不捨她老是陪他熬夜。
雷風堡在北方擁有相當多產業,舉凡牧場、客棧,藥鋪、銀樓等,生意廣佈。
以前這些生意都是由兄弟兩人共同打理,自雷仲天受傷後,全落在雷雲鵬一人身上。雖然裡裡外外都有楊總管、胡嬸幫忙,但遇到一些決策上及帳上的問題,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累,我再陪你一會。」
楊素素回他一抹溫柔的笑,拿起茶壺將兩人已空的杯子斟滿,一股淡淡的茶香隨即飄散在書房內。
「今晚到此為止吧!」
拿下她手上的帳簿放置一旁,厚實的手掌輕執起她的柔荑,注視著眼前這張秀麗的嬌顏。他們好久沒好好聊一聊了。
「堡內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她輕搖頭,隨後像想到什麼,露齒一笑。
「你會不會覺得雷大哥和晴兒之間有點……特別,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點我早察覺到了,就讓我們靜觀其變吧!沒想到你邀請柳姑娘來堡內作客,卻意外地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這我當初也沒想到,純粹只是想要和她交個朋友,倒沒想到她竟能醫治雷大哥的雙腿。只能說這是我們的好運,晴兒若真能醫好雷大哥,可算是雷風堡的恩人。」
「你說得沒錯!」輕撫她略有倦意的臉蛋。「夜深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嗯。」
兩人攜手離開書房,身影逐漸沒入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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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仲天半躺在床榻上,任由柳晴兒對他雙腿下針。
柳晴兒仍在為晌午的事生氣,並暗自決定以後都要板著一張冷臉對他。既然這傢伙不懂得欣賞笑臉,那他以後就只能看她的臭臉了。
他盯視著眼前專注的小臉。她是唯一不怕他的女人,就連他視如親妹的楊素素,仍對他頗有懼怕,更遑論那些沒用的丫鬟了。
這個柳晴兒是個熱情、坦率、正義感氾濫的女人。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教人一眼即看透。與白若仙的深沉作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女人。
猛然搖頭甩去他莫名的心思,劍眉不覺蹙起。柳晴兒是怎樣的人與他無關,在他眼裡,她只是個好管閒事的女人而已。
「好了,我去請莫凡來,扶你進沐桶泡藥澡。」收起金針,柳晴兒起身道。
「等一下。」他叫住她的腳步。
柳晴兒側轉身,頓住步伐,水眸訝異地回望著他。這傢伙從不主動和她說話的。
「還有事嗎?」
「我一直想問你,你進雷風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黑眸炯然地盯視著她。
她的俏臉因這句話而微微動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事情太過巧合了嗎?在我們遍尋不著柳神醫時,你卻適時出現。姑且不論你身份的真假,這個巧合,你不覺得令人懷疑嗎?」
他的話一出口,隨即又暗自低咒;不是氣惱自己傷了她,而是惱怒自己竟開始在意她的感受。
「雷仲天,虧你還是一堡之主,竟疑心病如此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天我若要加害雷風堡,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別忘了我可算是半個唐門中人。總之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柳晴兒是無愧於心。」淡然的語氣隱含著忿怒。話甫落,即頭也不回的離去,這裡她是一刻也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