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我答應。」她想了一下,明白若不答應的話,可能會徹底激怒這隻大貓。
「早知道就不要把妳挖來我公司了,搞不好我還可以大搖大擺地到『方盛』去找妳約會呢!」他沒好氣地抱怨了一下。
「不然你再把我送回去呀!」她笑咪咪地回答。
「別想!我說過,妳是我的,我寧可把妳放在身邊,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妳。」
「那你在公司就安分一點。」
兩人就這樣相偎了幾分鐘,誰也沒說話,各自享受著兩人之間輕鬆嬉鬧中帶著的一份親密氣氛。
「對了,我收到高中同學會的通知單耶,你要不要參加?」她突然想到這件事,伸手拍拍他的肩,吸引他的注意力。
「高中同學會?不參加。」他沒睜開眼,想也不想地就馬上拒絕。
「你不想看看同學們嗎?」她自己就滿想看看大家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呢!
「沒興趣。」面無表情,不動如山。
「聽說班長這次請到了鐵面教官,同學跟教官看到你出現的話,一定會很驚喜的。」
「不去。」他從她身上離開,站起來走回辦公桌繼續收拾東西。
「你怕生啊?一個大男人的,彆扭什麼啊?」她取笑他。
「我沒有彆扭,只是沒興趣!」他抗議地瞥了她一眼。
「你當年讀高中時,一定是太內向,不知道該怎麼跟人家相處,才會孤僻得要命。」她改用激將法,故意說道。
「我只是不愛跟人打交道。」他從衣櫃裡拿出西裝外套穿上,一點兒也不受影響。
眼看無法說動他,她有些失望。
「你真的不去嗎?」她再努力一次。
「不去。」
她洩氣地望著他。
「好吧……那星期天的同學會,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參加嘍!」
「走吧,先回家吃飯。」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這件事。
第四章
「哇!你真的是姜尚磊?好小子,原來你並沒有從人間蒸發嘛!」
主辦人三年八班的班長,個性依然沒變,還是大剌剌的。嗓門因興奮而變大,手掌也跟著重重地往姜尚磊的肩背上拍下去。
姜尚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裡第一萬次感到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一時衝動地跟著賴竺妮踏進餐廳裡呢?
禍首就是他開車送她過來時,她在下車前瞥來的那一道請求的眼神。
本來他打定主意根本不參加,送她到達後就要馬上離開的。但,他在接到她的眼神後,就這樣毫無抵抗能力地停好車,接著糊里糊塗地跟在她身後進來參加聚會。
「唉唷!六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孤僻,這麼愛耍酷呀!啊哈哈哈∼∼」班長的神經大條,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沒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壞。
旁人沒一個笑得出來的,全都忍不住為班長捏出好幾把冷汗。
姜尚磊的臉色,已經不耐煩到隨時可能掄拳揍人的地步了。
驚嚇還沒解除,另一隻有力的手掌,也加入了不知死火的拍肩行列──
「姜尚磊?!我記得你!你這個愛抽煙的小鬼頭,竟然長這麼大啦?簡直比我還高呢!啊呵呵呵∼∼」
鐵面教官聲如洪鐘,手掌也大如蒲扇,一拍一拍地用力擊著姜尚磊的肩部,力道大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報當年這個死小鬼惹他頭痛三年的老鼠冤。
賴竺妮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脾氣被撩了起來,馬上擠過來,巧妙地站在姜尚磊身側,隔開教官跟班長的雙重重炮攻擊。
「教官、班長,同學在請你們入座了。」
賴竺妮陪著笑,一手暗暗揪著姜尚磊的袖口,怕他趁她一不注意,就真的轉頭走人。
「是嗎?那我先過去坐下,我還真有些餓了呢!」
鐵面教官沿途又陸陸續續認出幾個當年也常進出訓導處的小鬼頭,因此又高興地走過去跟那些眼熟的孩子們敘敘舊情。
姜尚磊垂眼看了看抓著他袖子的小手,心情忽然好了一半,一直緊抿著不說話的薄唇,也微微勾了起來。
帶著惡作劇意味的心情,他將手掌慢慢滑入她的指掌之間,以她的身軀做掩護,在她身後與她的手指緊緊相扣。
他料準在這麼多人面前,她絕對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果然,賴竺妮嚇了一跳,但是擔心旁人會察覺,只能隱忍住,讓他藉機吃她豆腐。
「賴竺妮?哇,妳變漂亮了耶!」
班長認出了她,隨即哇啦哇啦地大聲讚美她,惹得她小臉羞紅不已。
「呃……謝謝。」她發覺身後那個人的手掌收緊,把她的手握得發疼。
他在不高興什麼啊?她疑惑地猜測著他的情緒,想轉頭看他,又怕被人看到他們曖昧相扣的手指。
「我剛剛看到你們兩個一起從門口進來,你們……是早就約好了,還是巧合碰到的?」班長疑惑地看著他們兩人。
姜尚磊正要開口,一旁的賴竺妮馬上緊張地插話。
「我、我們是在門口巧遇的啦!」她心虛地瞄了姜尚磊一眼後,便不敢看他。
姜尚磊的表情沉了下來,十分不高興她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
若在公司裡,為防眾人悠悠之口,他還能體諒。但是在同學會上,她為什麼也要在人前閃閃躲躲的?
他突然放開她的手,靠她極近的身軀也向後退開一步。
「巧遇?呵呵呵,這麼多年不見,你們還是這麼有默契啊!想當年,阿磊你這小子老是三不五時地逃課,讓人怎麼都找不到,偏偏只有竺妮找得到你,簡直是校園十大不可思議之一呢!」
賴竺妮僵硬地乾笑,悄悄握緊忽然空虛的手掌。
他突然與她拉開距離的舉動,讓她的心裡頓時充滿怪異的失落感。
「來吧、來吧,大家先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班長招呼他們兩人一塊兒入座。
姜尚磊不發一語,率先轉身走向座位。
賴竺妮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後,想開口跟他說話,卻被他週身散發出來的冷淡氣息給凍得不敢靠近。
她的心情墜到了谷底,不管周圍的同學笑得多麼開懷,講得多麼興致高昂,她都心不在焉,只能一直偷瞄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