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她咬牙問。
「沒錯!」他勉強的移動四肢,發現身上的衣物好像已經兩天沒換過了,全身被汗水弄得黏呼呼,使得他更不舒服地低吼了句:「妳真不是個稱職的看護。」
「你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生氣地說:「我要照顧你,你就該偷笑了,還敢批評我?」
「已經兩天了!」他馬上注意到時間,離開工作崗位兩天對他而言如同犯了大忌般嚴重,他不悅地說:「妳如果做得好,我應該在半天內就會醒來的。妳看看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發臭了,妳根本都沒替我換。」
「我為什麼要幫你換?你那麼重!」她有替他擦汗就不錯了耶!
「妳可以找人幫忙啊!」
「你以為你家的僕人很好使喚啊,全部都聽老管家的,沒一個要幫我,加上又來了一堆人。」
說起來她真的很委屈,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只稍她有需要傭人的時候,那些人全以被指派了其它任務當借口離開。
其實她一向不是個習慣使喚傭人的人,只不過這幾天家裡來了很多人,家裡的人手光應付那些人就忙得不可開交。
「來了些什麼人?」他緩緩地移向書桌,一副想辦公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走近他意圖阻止。
「你好好休息吧!那些人幾乎都是公司的重要幹部,我已經全部解決了。」
「什麼意思?」他的視線隨即停留在桌上的計算機文件。
有部分文件被收起,有幾份則攤開,計算機屏幕正停留在休息畫面,他隨手一動鼠標,屏幕立即恢復他平日最常使用的待機畫面。
翻開文件,有幾份已用紅筆圈畫了幾處,其它還有幾份新的卷宗都被整理得有條不紊。
「我……我已經擅自作主,提了些案子交給那些人去執行!之後企畫書會先出來,你再參考你想要的模式。」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他會不高興;果然,他現在的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所以她隨即低聲嚷嚷:「沒辦法……他們說案子趕,你又一直……算了!隨便碰你東西的確是我不對,你想罵就罵,不要瞪著我看老半天又不說話。」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猜不透的低氣壓,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沒有人為難妳?」
「為難?」她眨了眨大眼,不懂他的話意。
他深吸了口氣,解釋道:「一般決策雖然都是我在執行,但在這之前有許多受人干預的事件是最棘手的地方,他們不可能這麼乾脆聽命於妳。」
「哦!你指那些家族成員的幹部嗎?」她聳了聳肩,以輕鬆的口吻做了一番滿不在乎的批評:「所謂豪門深似海,我從小就聽過這句話!相對的,我懶得去和他們鬥!廚房和你已經夠我忙的了,我才不會自討苦吃。」
「那麼,妳是怎麼做到的?」他極有興趣的問。
以往,做任何決策之前,那些親戚們非得要鬧上個幾回才肯罷休,一向也只有他能給予計畫執行者絕對的主力支持,親戚們才肯閉嘴結束鬧局。
長久以來上演的一貫戲碼,他通常不當一回事!可是她,接觸堤文西家族的時間不長,對內部事業也不熱中,這樣的條件沒有受到批判還真是奇怪!
「無所謂做得到做不到。」她省略了那些親戚到家裡來冷嘲熱諷和不敬的表現,「我在他們那些人眼中的確什麼也不是!可是,名義上我還是個總裁夫人,況且我說自己已取得你的同意,他們要再鬧,只要把貝威搬出來就可以啦!我有兩大護法撐腰,事情當然好辦。」
「虧妳想得出來。」
她居然還記得自己極受貝威的關愛,而懂得利用此事作為武器,真是不簡單!
「反正,你要是覺得我處理得不好,你可以明天再去補救,因為企畫書明天會一併送來,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她十分堅持。
「妳擔心我?」他雙手抱腰,好整以暇的凝視著她,這才發現她原本黑亮的頭髮變得亂七八糟。
「廢話」這兩字差點衝口而出,她摀住嘴,心虛得不想理會他視線裡詭譎的幽光,不明白他怎麼一病醒來,人就變得怪怪的?
「給妳一個獎品。」他說。
「又不是小學生,不用了啦!」她不自在地笑著,猛然發現他在下一秒已來到她身邊,用一種令她迷醉的眼神盯著她瞧。
也許是她的體溫真的太低,被他這麼一瞧,她渾身像被火燒,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發熱,臉上也正發燙著。
「如果有顆蛋,打在妳臉上一定會馬上就熟。」他突然開口。
什麼比喻?她雙眼一瞪,「什麼蛋?你要做什麼?」
「吃妳!」
他說完,立即封住了她的唇,她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三次被他嚇到。
這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吻,他的身體、呼吐的氣息,全染上了她的鼻尖;竄入她身體裡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悸動和激盪;她笨拙的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只能在他的牽引下,品嚐他為她帶來的甜蜜。
慘了!她大腦只剩下這兩個字……
原本,她打算放棄對他的愛戀,他卻在一覺醒來後,利用一個吻,讓她對他產生依依不捨的情懷。
唉……完了!她從欣賞他,進化到喜歡他,現在,她已經愛上他了!
第九章
「總裁,關於市中心旗艦店預定地的土地標售一案,這份資料是地價分析和土地登記謄本及權狀影本,估計預標購公司還有南部的建商,雖然這裡的確是個黃金地段,可是總裁在標得之後,得先將原大樓拆除再重新建造,人力物力都有所浪費,若總裁執意要標下來建錫斯丹鑽石的旗艦店,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原錫斯丹在台總公司總經理利傑正與剛大病初癒的總裁協商,可是他連串說了一堆,卻發現路奕根本心不在焉的凝視著手中的玉戒,壓根兒沒聽見他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