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奕的身子一斜,也許是撞到了椅背,他緩緩的睜開眼,對自己所處的位置很驚訝。在他的記憶、他的腦海裡,昨日他是同靜芳一起度過的。
可是這裡……
「你可醒了?」堤文西夫人安心了大半,腦中不斷浮現之前那名神秘女子的身影,她忙低聲問道:「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路奕揉了揉眉心,沉浸在腦海裡的影像似乎變模糊了。
「什麼女人?」
「送你來的女人。」堤文西夫人無奈的歎口氣。
尼森嚴厲的聲音隨之響起:「剛才管家說,你和那個女人共度了一整晚?」
「什麼?」驚愕的人不只是母親,就連路奕也驚疑的瞪大眼。
尼森手中抓著剛才通話的手機,相當生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做出這種荒唐事?
「你連那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你到底清醒了沒?」
「等、等一下……」路奕敲了敲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當模糊的影像慢慢變得清晰時,他迫不及待想衝出門去找尋酒吧的老闆娘。
他知道,只有老闆娘才能給他答案!
他雖然年輕,但商場的歷練削去了他該有的年少輕狂和衝動,他向來穩重,絕不相信自己會和一名陌生女子做出荒唐事,可是……腦中的鮮明影像教他無從狡辯。
「你還想去哪裡?」尼森睨了他一眼,暍道:「你爺爺就要來了,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我再和你好好談談這件事!」
尼森正處於盛怒之下,所有人幾乎只敢站在原地不動。
機場的一陣騷動、另兩個家庭蓄勢待發的準備動身,種種情況證明尼森判斷準確。
路奕接收到母親投來的牽制視線,才止住想往外衝的腳步。
「去洗把臉跟過來,渾身都是酒味,聞了就難過!」尼森簡短的交代完,就朝著入關處走去。
堤文西家族的人才現身,鎂光燈就開始閃爍不停,每個人都專注於出口方向的人潮,努力的將焦點鎖定在年約七十歲的老人身上。
貝威雖然已是突破七十大關的老者,但身子骨依然硬朗如昔,長居法國的生活雖恣意優閒,但他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自家的企業上。
出關時的景象早在他預料之中,他向來鄙棄這類場面,更厭惡與媒體太過熱絡,可是不得不面對時,他只好選擇戴墨鏡出現。
通過人牆的時候,他特別留意尼森周圍的人群,倏地皺眉。
「尼森,路奕呢?」貝威以法文問道。
尼森的臉色一變,剛洗完臉的路奕及時出現代替了回答。
一嗅到濃濃的酒味,貝威不由得蹙起眉。
而在眾人的擁護下,貝威坐入尼森家的加長轎車時,才忍不住低斥:「路奕,你是怎麼回事?」
「沒事。」路奕靜靜地應道,並不想多談,因為他現在仍然處於混亂當中。
「沒事最好!」貝威沒有追問,轉頭對尼森說:「路奕雖然還年輕,但為了讓他專注於事業上,最好還是盡快讓他結婚!」
尼森輕輕頷首,路奕昨日的行為讓他完全同意父親的說法,尼森認為路奕對女友的思念和悲慟產生移情作用,才會發生和陌生女子一夜情的荒唐事,以防往後日子重複上演這類戲碼,倒不如尋一位名門閨秀完婚。
「沒錯!這孩子太年輕,別以為商場歷練讓他成長,年輕人鹵莽的衝動還是無法去除。」尼森此言並不是客套,隱含的譴責意味只有路奕最清楚。
貝威很高興兒子的看法和他相同,繼續說道:「所以這是我最後的條件!」
「什麼?」尼森微愕的看著父親,原本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的路奕也不禁正視一向莊嚴肅穆的爺爺。
「我知道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條件,但是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這些孩子們好!」貝威語重心長的看著路奕。
這些孩子中,就屬路奕最有他當年的影子!他承認偏袒路奕更勝其它的孩子;也更清楚這個要求對路奕的現狀來說是強人所難,但為堵眾人攸攸之口,貝威只能這麼做。
「一年之內!誰先結婚,誰就可以得到繼承權。」
貝威話落,尼森錯愕的看著父親,大大的搖頭。
「爸……你在開玩笑嗎?這事不能這樣決定的……」
「當然!」貝威阻止了尼森想說的話,解釋道:「一個總裁該有的領導才能是關鍵,我自然不會忽略這項重點;而結婚更不能馬虎;否則若有人隨便找個人充數,那麼整個錫斯丹不就毀了?」
「爸的意思是……」
「這名女子必須要得到我的肯定!」貝威以自己過世的妻子為例,「你母親是個幫夫的賢良女子,聰敏不在話下,一個總裁夫人沒有相當的實力,絕對撐不起這個企業。」
「但,爸……」尼森斜睨兒子一眼,路奕尚未走出女友逝世的陰影,要他在這敏感時刻結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貝威自是知曉路奕近來的狀況,所以對他剛才的酒氣亦未細問;只不過唯有這麼做,才可以換得「公平」兩個字。
「路奕回歸單身,對其他孩子而言,才是真正的公平競爭。」貝威無情的打擊路奕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卻也必須聲明現在的狀況:「我不能說只有路奕最有資格,因為每個孩子的表現都相當不錯,這是必要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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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公司或是學校,只要是人所組成的團體,都可以成為一個小社會;當然,只要小社會中的一份子有任何風吹草動,就容易引起軒然大波!更別說是錫斯丹集團這類的大公司了。
可以想見當貝威提出的條件公佈之後,集團內部蜚短流長的情況。
夏天的時候,上班族最愛待在辦公室吹冷氣,最怕被派出去出公差,可憐的是在外奔波的業務,若沒簽成合約,回到公司還會被主管削一頓。
辜玟討厭這樣的辦公室文化,所以總是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