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皺眉抬眼瞪著這些大腳的主人,頓時嚇傻了眼。
這些人……不僅擋住她的月光,黑壓壓的影子全落在她身上。
「你們……是誰?」
只見人手一張大報,張著報就是對她指指點點。
「對啦!就是她、就是她!」有人說。
「啊!沒錯,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肯定是她了!」又有人喊著。
「真搞不懂,她的樣子不像是逃妻耶!」有人質疑。
這群人團團將她圍住,也是從第一天到現在,她第一次看到海邊聚集了這麼多人,不過,他們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他們七嘴八舌的在說什麼呀?
「確定是她的話,我們不如一起帶她去領賞好了!」
這項提議得到大家的附和,辜玟卻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她起身,拍去身上的沙子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又不認識你們!」
「妳不認識我們不打緊。」有個傢伙嘴巴笑咧得幾乎快碰到了耳朵,好開心地說:「我們認識妳就行了。」
「什麼意思?」她寒聲問,直覺這些人怎麼愈靠愈近,她一退,他們則跟著進,搞什麼?
一張大報在她眼前攤開,如日光般耀眼的月光映照在頭版上,聳動的大字立即讓她的呼吸抽緊──
警告逃妻辜玫,妳枉顧協議私自離家已三天,家中兩老因過度思念而犯疾臥床,爺爺不堪打擊亦已住院觀察;若妳見報後良心猶存,請盡速回家解釋緣由,為夫念昔日情意,不予責怪。若好心人見報協尋,本人願以三千萬元答謝各位的幫助。
錫斯丹集團總裁 路奕.堤文西
這……這傢伙!
辜玟火冒三丈的瞪著那篇頭版,差點氣得腦沖血。她絕對想不到他居然敢這麼做?
可,上面刊載著她的照片,讓她想賴也賴不掉!還有,上頭粗俗的用詞根本是在侮辱她!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能讓一個大總裁發出這種稿子,可見他有多在乎妳啊?」不知哪個傢伙冒出個不識相的聲音。
辜玟狠狠地送了一記白眼給他,抓下那張報紙低斥:「你們想捉我回去?我勸你們不必白費心機!」
「不行哦!三千萬耶!我們這幾個人已經說好要平分了,況且機會難得,妳就站在我們眼前,夫人!妳是想自己走,還是要我們動手?」
「你們想幹嘛?」
她警覺的一退,那些人生怕她會隨海浪消失一樣,緊張兮兮地將她騰空架起,令她無法動彈。
「喂!你們不需要這麼做,我自己會走!」她抗議著,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居然開始裝聾作啞,隨後把她丟進車子裡,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飯店消失在海邊,覺得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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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離家時同樣的夜色,她再度回到了這個原本她以為不會再來的地方。
宅第之中除了草地庭園有幾盞裝飾用的燈之外,屋子邊緣的照明完全靠黃心水晶在做支撐,屋內卻半點光亮也沒有。
不過,警衛依然多如春天盛開的花朵,失去了交通工具,身上又沒有半毛錢,逼不得已,她只得繼續往前走。
景象和她當天離開時相似,教她覺得奇怪;這家人既然沒有主人在家,那麼她又為什麼被指定送回這裡?
什麼叫兩老思念過度犯疾?他們兩個人在遠遠的紐西蘭已經半年沒回家了!何來過度思念?
什麼叫爺爺不堪打擊?他老人家健康過了頭,再活個三百年都沒問題!
什麼叫為夫念昔日之情?他根本沒有愛過她!
還有──她居然只值三千萬?這種價碼根本養不起她房間裡的喀什米爾地毯。
按捺不住的火氣直線上升,她敲著門開始低吼:「路奕大總裁,你最好出來把話說清楚!」
等了幾秒──沒有聲音。
她吐了口氣,這才緩緩地開門,初時立在門邊,她感覺屋子內暗得出奇,本能的伸手找尋電燈開關,卻發現連平時的警示燈也找不到了。
「老……管家未免太不盡責了吧?」她埋怨了一句,轉頭又喊:「到底有沒有人在家啊……」
話還沒說完,室內的燈光突然全數亮了起來,一時間照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嚇壞她的是屋內並不是沒有半個人,而是聚集了起碼約四五十個人。
客廳裡也被精心裝飾過,正堂上掛了個大大的紅壽字,貝威就站在字的下方,笑嘻嘻的看著她。
除了貝威,身旁還有路奕的父母,以及一竿子公司的親戚主管們,依然是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怎麼回事?」
她面色僵硬的瞪著路奕,他則好整以暇的立在樓梯口,唇邊的笑意惹得她更覺莫名其妙。
眼前的陣仗看起來不小,但……好像全衝著她來似的?
「你到底在玩什麼?」
「妳沒有遵守約定,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路奕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哪裡沒有遵守約定?是你……」她眉頭一蹙,發覺隱瞞的事情也到了必須坦白的時候。
她轉而面向貝威和路奕的父母,冷聲道:「你為了權位而娶我,這項協議我可是一直信守承諾,始終沒有向這個老傢伙提起過,我不懂,你還有什麼資格批評我?是你自己說過,在我認為可以離婚的時候,你絕對會同意簽字;現在呢?你不僅一直拖延,還登這個……什麼爛頭版!」
她無法抑制的怒火終於爆發,這些年來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知道她愛上他之後,卻始終無法得到結果的惶然心情誰可以瞭解?
她只想完全脫離這個環境,離開這個永遠不會愛上她的男人,難道這也有錯?
路奕面不改色地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視她眼眶中的盈盈水光,他明白她的委屈。
「這些事,我已經向爺爺解釋過了!否則他不會允許我發佈那份俗又有力的頭版告示。」
「那好呀!老傢伙,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該放棄要我弄什麼菜了吧?你該處分的人是他!」她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