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真的是被蒙騙了。」葛淵嘉顯得很喪氣。
看他受挫的模樣,關盼盼有點不忍心。
「話也不是這麼說啦,人家也是花腦筋才想出這樣的噱頭,更何況誠如你所言,別的地方喝不到這種茶,這樣也不算被騙啦!」為了怕他傷心,關盼盼很識相的轉移話題。「劇本咧?趕快拿出來研究吧!」
葛淵嘉於是將劇本拿出來交給關盼盼。
新戲的片名叫作「台北夜未眠」。
關盼盼翻開劇本,發現頁數不多。
「怎麼劇本這麼少?」她再往後翻,發現劇本裡大概只有幾個鏡頭而已。
「聽說編劇習慣邊拍邊寫。」葛淵嘉解釋。
「是嗎?」關盼盼雖然質疑,還是翻開劇本細讀。
前面的引言是這麼寫的——
男女之間最痛苦的不是失戀,而是我就在你身邊,卻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我?
男女之間最痛苦的不走我在你身邊,卻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我,而是明明很在意你,卻不肯先說出口。
男女之間最痛苦的不走明明很在意你,卻不肯先說出口,而是明明抵擋不住這份相思,卻得故意裝作對你不在意。
男女之間最痛苦的不是抵擋不住這份相思,卻故意裝作對你不在意,而是自己替這份愛挖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老天!
關盼盼看得兩道眉毛幾乎連在一起,表情非常困擾。
為什麼只是幾句引言而已,卻能夠一針見血的打中她的心坎?
她再接著往下看,「不會吧!」她再次訝異的叫出聲。
「怎麼了?」看她又是皺眉又是驚訝的,葛淵嘉忍不住關心的問一句。
「編劇是怎麼了?連男女主角的名字也懶得想,竟然就直接將我們的名字套進去。」
「那是製作人要求的,說這樣可以相得益彰,電影藉著我們的知名度招徠影迷,電影若是賣座,也可以讓我們更受歡迎。」
關盼盼的雙眉皺得更緊了,幾乎快黏在一起。
「你好像很瞭解?」
葛淵嘉似乎對這些事情一清二楚,為什麼她完全不知情?
「呃……因為妳的這些質疑我早已經對製作人提出過。」葛淵嘉吞吞吐吐,差點解釋不出來。
原來他們倆的觀點如此相似……
關盼盼不疑有他,相信他的說法,但是越往下看,她越感到心驚。
怎麼會這樣?關盼盼覺得不可思議。
電影的劇情活脫脫就是她在美國唸書那段時間的翻版,雖然時間和地點不同,但是劇情卻絲毫不差。
「我拒演!」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丟下劇本。
「怎麼了?」葛淵嘉沒料到她看了劇本後居然是這種反應。
「這劇本……」關盼盼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拒演就對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們已經和電影公司簽約了,怎麼可以說不演就不演?」葛淵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合約問題。
「我可以賠償電影公司的損失。」金錢與過去的往事相比,她寧願損失金錢,也不願觸碰不堪的回憶。
「這不是一句賠償損失就可以解決的。」葛淵嘉奸言相勸。「拍這部電影的消息早已經發佈出去,電影公司不可能停止拍攝這部戲;如果妳拒演,電影公司勢必更換女主角,而且還得開記者會說明更換女主角的原因,妳也得說出一個拒演的理由。不只如此,記者還會對妳窮追猛打,揣測妳拒演的背後因素,妳的生活將會不得安寧。」
「我……」
關盼盼猶豫了,不是因為她無法說出理由,也不是怕記者窮追掹打,而是這部電影並不會因為她的拒演而停止拍攝。
「我不問妳拒演的原因,但是妳必須打消拒演的念頭。」
關盼盼無奈的點點頭,記憶又回到十幾年前……
第四章
多年前——
唉!要不是想促成媽咪和關豪雲這一段多災多難的姻緣,關盼盼實在不想離鄉背井來美國念什麼戲劇,雖然她原本就對戲劇充滿興趣。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相信只要媽咪答應嫁給關豪雲,她很快就可以回台灣了。
這天一大早,司機將她送到校門口,因為不想招惹那些金髮白膚、優越感十足的美國同學,所以她刻意繞遠路,沿著圍牆往教室方向走,沒想到在偏僻的西側門竟看見了令人氣憤的一幕。
三個黑頭髮、黃皮膚,長得人高馬大的學生,將一個同樣是黑頭髮、黃皮膚的弱小同學推倒在地上,用華語恐嚇他拿出身上的錢。
「我……我沒錢……」弱小的同學低著頭,聲音微弱的回答。
「少給我裝蒜,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每天都是高級轎車送你來上課,你還敢說你沒錢?鬼才相信!」高大的學生開始搶他的書包,其中一人還動手毆打他。
關盼盼實在看不過去,但是她知道憑她一個人是絕對打不過那三個人高馬大的流氓學生,眼看著他們輕鬆的搶走書包並將書包裡的錢拿走,她要是再不伸出援手就來不及了。
「你們最好把錢還給他。」關盼盼從一旁站了出來。
「妳算哪根蔥?竟然管我們的閒事!」他們在這個學校裡沒有什麼組織,只是仗著自己的體型優勢欺負弱小,當然不會把關盼盼放在眼裡,反正她只不過是一個女生,有什麼好怕的?
「如果你們還想在這個學校繼續混下去,最好趕快走。」關盼盼出聲恫嚇他們,可惜這裡是美國,要是在台灣,她一定找人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
「憑什麼妳叫我們走我們就要走?我們又不是被嚇大的。」看見她無畏無懼的氣勢,他們心裡雖然有一點發毛,但是如果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因為我剛剛已經用V8拍下你們的惡形惡狀並交給我同學,十五分鐘後,如果我還沒走到教室,我的同學就會把拍下的內容交給校方,你想你們該不該趕快走?」關盼盼擺出大姐頭的姿態。
「我……我才不相信!」三個流氓學生半信半疑的東張西望,似乎不相信有人與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