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事!」
「小妹,我們也是為妳的幸福著想。與其『自由亂愛』,不如嫁給我們為妳千挑萬選的好對象,愛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藍紅動之以情。
「不情願。」
「小妹,妳要考慮現實。以後妳就是四海的業務經理夫人,一輩子不愁吃穿。少了麵包,愛情有啥屁用,妳說是不是?」狄荻動之以利。
「不稀罕。」
「小妹,妳天真活潑又可愛,是宇宙第一超級大美女,韋子孝看到妳絕對驚為天人,立刻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祁西動之以狗腿。
「少廢話。」
「小妹,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個超級任務妳鐵定順利達成的。」二嫂說。
「……」她懶得回答了。
「小妹,我實在無法兼顧兩邊,我怕這樣會削弱我們的業務競爭力,生意也將被其它公司搶走,搞下好四海就因為這樣而垮掉。現在四海就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身為祁家的一分子,難道妳不該盡點心力嗎?」祁南說重話逼她。
「小妹,妳是想置身事外嗎?」見她沒反應,他再逼她。
「祁北,妳究竟是不是祁家的人?」依然沒反應,於是他又逼她,存心把她逼到無路可退。
她無路可退了!
原本一副事不關己的祁北,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猛然站起身來,面對苦苦相逼的家人,她大聲喊道:
「小哥,你說得對,我是太自私了。身為祁家的一分子,竟然不願為祁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激動地吶喊:「可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一定得出賣自己嗎?你們一個個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真愛,卻不容許我擁有同等的權利;你們罔顧我的幸福,硬把我推給一個我不愛的人;為了達成你們的目的,我甚至得藏起尊嚴、不擇手段的去接近他誘惑他。小哥,你告訴我,自私的人究竟是我,還是你們?!」
祁北的聲音哽住,淚水滑下臉頰。她掩住臉,快步衝進房間,門「碰」的一聲關上。
面面相覷,沒人敢吭氣,祁北的淚水太具有震撼力了。
從小到大,東西南三軍無不以取悅小妹為唯一的生活目標。趨吉避凶乃人類求生的本能,之於祁家三兄弟,吉是祁北的笑靨,凶則是她的眼淚。眼淚之所以「凶」,是因為她一哭,祁媽的皮鞭便會隨之落下。好裡加在,早在多年前祁東便將祁媽的皮鞭給藏了起來。
「完了,小妹哭了。」
祁西偷瞄了祁媽一眼。阿彌陀佛!祁媽和祁爸只是滿臉不捨,並沒有發作的現象。也許是祁媽想說,以她的年紀實在不適合玩官兵抓強盜的遊戲了。
「祁南,我們會不會逼她太甚?」
「是啊,她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該剝奪她找尋真愛的權利。」
「還逼她嫁給素未謀面的人。」
「我們對韋子孝的身家背景一無所知,這根本是拿小妹的幸福作賭注。」
「就算為了公司的前途也不可以把她犧牲掉,她是我們最親愛的妹妹呀!」
「祁南,你該不是還對三年前祁北設局陷害你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想要藉機報仇吧?」
同一陣線的聯盟瞬間倒戈,你一言我一語,字字譴責,句句埋怨,祁南招架不住了。他也捨不得啊。祁北自小和他最親,還曾經與他結盟為南北軍共同對抗東西軍呢。
祁南覺得必須為自己辯解,免得被誤認為是那種「報仇三年不晚」的君子,他心眼才沒那麼小。
「我怎麼可能報復自己的妹妹?我是為她著想啊。祁北的個性太不切實際,與其讓祁北遇人不淑受騙上當,還不如我們先幫她物色一個適合的人選,利用這個機會以公司當借口讓她接受。另一方面,韋子孝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生意人才,我也是基於愛才的心理才想出這麼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如今弄到這步田地……」祁南停住,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夥兒心知肚明,祁北崇尚的是唯美的愛情觀,她就是那種為愛不顧一切、愛起來暈頭轉向、被賣了還幫著數鈔票的笨女孩。也因為如此,她不能接受這樣的強迫推銷,也是可以預期的。
祁南現在想想,他也實在是太魯莽了。他只認識韋子孝兩年,對他的瞭解僅限於工作上的表現,他甚至不曾要求人事室對他所填報的個人資料做任何查證。他這樣一意孤行,真的是差點把她給賣了。
「我看這件事就算了,我還是繼續做我的空中飛人,走一步算一步吧。」
祁南懊惱的為這件事做了個結尾。他起的頭,理當由他收尾,他還得思考一下怎麼去安撫心靈受創的小妹,她一定恨死他了。
大夥兒洩了氣似的,無言以對。
「不,一切照原訂計畫進行。」
不期然的,一聲命令下達。
是祁爸!
中氣雖嫌不足,但語句的鏗鏘有如軍令既出,不得違抗。
「爸,您是說……」
「既然是對的,就要堅持到底不可半途而廢。」祁爸重申軍令。
「可是爸,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祁南不再那麼肯定了。
「你們只管去做,有事我負責。」
「可是小妹她……」眾人最在意的還是他們親愛的小妹啊。
「放心,丫頭會同意的。」
東西南三軍頓時目瞪口呆。
一向把女兒捧在手掌心的祁爸,一反常態的大力支持「出賣女兒」,而對女兒百般呵護的祁媽居然也只是微笑旁觀,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大夥兒的百思不解和祁爸的堅持自信中,房門呀然開了。
眼泡腫得有如金魚的祁北,面無表情的走到客廳中央,看了在場的每個人一眼,她抬高下巴、倔強又似挑釁的說:
「你們誰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該怎麼做?
祁北丟出這句話之後,便自顧自地坐到她的寶座--祁爸身旁的矮凳上,繼續用眼神挑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