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之外,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威利。
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要帶小威利同行的,但也不知道他那群死黨們是約好了,還是真的有事在身,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忙他暫時照顧小威利。在他迫不及待想趕去花蓮,而又找不到臨時保母之下,他也只好帶著他同行了。
他不知道突然帶著小威利出現在小綠面前,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是他真的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因為現在的他滿腦子想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懷孕了。
是那天晚上受孕的吧?
那天晚上根本就不是她的安全期,他早該發現的,更別提她那晚與平時不同,還特地穿了那麼性感的睡衣來挑逗他。
他真的是太粗心了,竟然絲毫都沒有發現她早有離開他的打算。還好為了那個女人的事,他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護她,否則的話,天下之大叫他去哪裡找她?
而她真的是夠大膽,既然早已決定要與他離婚了,還敢設計他讓自己懷孕,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在一氣之下真的從此不理她的話,以後她要怎麼帶著一個小孩生活?
她在給他的信中,寫小威利不能沒有爸爸,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可以沒有爸爸嗎?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矛盾心態,她自己到底有沒有想過?
真是令人生氣,但是又讓人心疼。她總是以一股為人著想的熱心,而枉顧自身的安全或權利,這一點從他們學生時代起,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想到這兒,倪天樞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威利,不知何時他早已睡熟。
可憐的孩子,這二天來他真的是累壞了,除了不斷的在睡夢中被那血淋淋的畫面折磨外,就連醒著的時候,都不得安寧的得接受警方的詢問。不過幸好一切都過去了,因為在威利的指認與警方的努力下,他們已成功的找到那個因為嫉妒而對那女人痛下毒手的兇手。
看著小威利疲憊的睡臉,他不由得又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替他將毛毯蓋好之後,自己也暫時閉目休息。
到花蓮還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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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馬桶狂吐,伊綠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綠姊,你沒事吧?」袁昊唯一臉擔憂的凝望她,而一旁的瞿翔仁也蹙緊了眉頭。
「我——嘔……」她才一開口,另一陣嘔吐的感覺又衝上她喉間,讓她完全遏制不了的又再度狂吐了起來。
「怎麼辦,要不要送她去醫院?」袁昊唯一臉憂慮的轉頭問夥伴。
「你是白癡嗎?明知道她是因為懷孕才會這樣,你送她到醫院去做什麼?」瞿翔仁朝他瞪眼道,但望向伊綠的眼神中的擔憂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我當然知道她是因為懷孕才吐成這樣,但是她也未免吐得太誇張了?我們送她到醫院去,也許醫生可以替她打支止吐針,我這樣的想法有錯嗎?幹麼罵我白癡!」他因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火氣漸大。
「你以為止吐針可以說打就打嗎?更別提是對一個懷孕初期的孕婦。」瞿翔仁也有些火了。他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舒服些?真是該死!
「你又不是醫生,怎麼知道它不能說打就打,說不定它就是可以說打就打!」
「我不想跟你這個白癡說話。」
「你說誰是白癡?」
「說你。」
「你——」
「我沒事,你們倆不要為了我而吵架好嗎?」伊綠扶著洗手台起身,虛弱的阻止他們。
「綠姊,你真的沒事嗎?」袁昊唯立刻跑到她身邊,一邊幫她從架子上拿漱口杯裝水給她漱口,一邊不忘回答她,「我才懶得跟他吵咧,浪費我的口水。」他不屑的說。
瞿翔仁連看他一眼都懶,直接走到伊綠的另外一邊,蹙著眉頭看她。「要不要我去買包酸梅,我聽說酸梅好像能夠止吐。」
「笨蛋!孕婦喜歡吃酸梅,不代表吃酸梅就能止吐好不好?」袁昊唯恥笑他。
瞿翔仁瞬間抿緊了嘴巴,一副恨不得想立刻撕了他的樣子。
「你們倆別再——」害怕他們倆又再鬥起來,伊綠虛弱的抬起頭來阻止,但話才說到一半,聲音卻被眼前鏡中反射出來的影像給懾去。
她迅速的轉身、回頭,然後怔怔愣愣的看著前方的人,一動也不動。
袁昊唯和瞿翔仁在一瞬間也同她一起轉身回頭,在看清楚闖進屋內的人是誰之後,立刻散去全身倏然繃緊的氣息,慢慢地退場到大門外去。
一干閒雜人等都離開之後,倪天樞慢慢地走向呆若木雞的她,直到他們的鞋尖相互牴觸著,這才停下來。
伊綠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感覺淚水慢慢盈滿眼眶,模糊了他的身影,但她卻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眨眼,只怕眼前的一切會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變成幻影。
樞?是他嗎?他來找她了,這是真的嗎?
可是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話,那麼小威利和他媽咪呢?
他到這兒來,是不是表示他已經做了決定要選擇她?可是這樣的話,小威利怎麼辦?他真的忍心讓自己的兒子沒有爸爸?
一隻手輕柔的撫上她臉頰,震動了她溢滿眼眶的淚水,讓它們在一瞬間傾洩而下。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緩慢的開口問道。
觸感是真實的,他的聲音也是真實的,他是真真實實的站在她面前,她真的好高興。
可是他在這裡,那麼可愛又可憐又早熟得讓人心疼的小威利呢?
「威利呢?你沒有到雅卿那裡去接他回家嗎?」她著急的問。
「他正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倪天樞答道。「你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嗎?」他再度問,黝黑的雙眼仍然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你們一家三口相處得好嗎?」避開他的眼神,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啞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