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過分,真是太過分了!她再也不理他了!
「可惡!」忿忿不平的心情讓她坐不住,連桌上那堆借來寫碩士論文的書也都讀不下去了。她乾脆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結帳離開咖啡廳。
才離開咖啡廳,後侮便猶如漲潮的潮水般一點一滴的升了上來,瞬間將她整個人、整個心都淹沒了。
五年了,她等了他五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與自己聯絡,結果呢?她做了什麼?他恐怕再也不會理她了吧,而且他也因此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琵琶別抱——是她先不要他的……
不,不可以,她都已經等了他五年了,絕不准他拋棄自己,絕對不准!
就站在咖啡廳門外,她激動的將手機從背包裡翻了出來,開機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已接來電的通話紀錄找出來,然後撥了回去。
「我不准你琵琶別抱,你聽到沒有!」電話一通,她立即朝電話那頭的他激動的叫。
電話這頭的倪天樞在呆愕了下之後,立刻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在哪裡?」她問。
收超笑聲,倪天樞在唇邊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在你心裡。」他啞聲回答。
「你可真有自信,五年的時間不短,你怎知在我心裡的人依然是你?」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嘲諷的冷道。
「因為你一直在我心裡,所以我知道。」他深情而肯定的道。
「請問你這五年在國外主修的是甜言蜜語嗎?想必成績一定非凡吧。」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是冷嘲熱諷的,但是倪天樞卻從她的嗓音裡聽見了哽咽,即使她是那麼小心翼翼的不想讓他聽出來。
「這五年來,對不起。」他輕歎了口氣,緩聲說道:「是我的自制力太差了,害怕會因為聽到你的聲音而不顧一切的飛回台灣,回到你身邊,所以才不敢和你聯絡。我知道這樣說,或許你會覺得這根本是藉口,但它卻全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可以再次嘲諷我說的話是為了哄騙你的甜言蜜語,但是有句話我一定要說,小綠,我愛你,這五年來我倪天樞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嗚……」電話那頭的伊綠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老天,不要哭。」倪天樞心疼的啞聲求道。
「我好想你。」她泣不成聲的說。
「等我。」這時他已經看見她了。
五年不見,她變得更漂亮,好像也變得更柔弱了,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擁進懷中細細的呵護,不讓她遭受任何一絲傷害。現在回想起來,他實在不知道過去這五年來,他怎麼狠得下心又放得下心來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一輛車以緊急煞車的姿態停靠在她面前的馬路邊,嚇了她一跳,但是她真正被驚嚇到,卻是見他從車內跳出來,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的那一刻。她壓根兒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也是。」緊緊地擁著她,他回應她先前在電話中對他所說的那句「我好想你」。
「真的是你?」她噙著淚水的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喜悅。
他對她微微一笑,正式而啞然的對她宣告,「我回來了。」
第三章
「原來你這傢伙還知道要回來呀!」
一句嘲諷的招呼聲之後,便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鐵拳招呼,七星這群死黨對多年不見好友的歡迎方式,還是一點都不手軟。
倪天樞自知理虧,只能苦笑著接受他們熱情的拳頭歡迎會,只不過他發現七星的成員裡,少了一個人。
「怎麼不見天權?」他不解的問。還以為為了他學成歸國,他們這群死黨會全員到齊哩。
「因為他失蹤了。」
「什麼?」
「也不知道被誰傳染了愛搞失蹤這毛病,天權那傢伙從去年到義大利之後,就和我們失聯了。」季筍瑤諷刺的說。
「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失聯呢?」倪天樞蹙眉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季筍瑤撇過頭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從她這裡得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他轉頭看向女友伊綠,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怎知她卻對他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答案。
倪天樞只好將視線再轉向其他人。
「天璇?」
羅致旋對他搖了搖頭。
「天璣?」
梁矢璣看了他一眼之後,聳了聳肩表示他不知情。
「開陽?玉衡?」
被點名的兩人同時搖頭。
「你們現在是怎樣,故意孤立我、排擠我是不是?」倪天樞瞬間皺緊眉頭,沉下臉龐,有些發火的說。
「你現在體會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有多可怕了吧?」季筍瑤涼涼的開口,然後微笑的望著他說:「過去五年來,為了音訊全無的你,我們的心情就一直處在這可怕的感覺裡面,真是謝謝你了,天樞。」
倪天樞聞言渾身一僵,頓時無話可說。
「對不起。」半晌後,他緩聲開口,「我以為你們知道我有能力照顧自己。」
「你覺得天權沒有能力照顧自己嗎?如果有的話,那你現在在操什麼心?」季菩瑤對他的道歉不領情,輕佻了一下眉頭之後,繼續冷嘲熱諷的語氣說。
倪天樞微怔了一下,終於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她是在告訴他,不管他多麼強、多麼厲害,但是身為他的朋友,他們仍舊無法不擔心,只因為他們是真正用心、用生命在與他相交的朋友。
可是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對不起。」他又再一次的說道。
「這句話你應該對小綠說才對,因為這五年來最辛苦、最痛苦的人是她。」季筍瑤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臉色稍緩的說。
倪天樞怔了一下,才緩慢的轉頭看向身旁的伊綠,只見她倏然漾起一抹微笑,然後緩慢的對他搖了搖頭。
她凝望他的雙眼藏著堅定的情意,讓他一顆心瞬間揪緊了起來。
「謝謝你等我回來。」他低聲音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