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要到外頭工作的話,我想他不會不肯。」伊綠微笑的回答她。
「聽你的語氣,好像你壓根兒就不想到外頭工作的樣子?」張雅卿懷疑的問。
「我是沒想過要到外頭工作,因為我比較想要待在他身邊幫助他。」她老實承認。
他的事務所才剛剛成立不久,又要分心管理那些從黑幫漂白轉業的弟兄們實在太累了,所以在畢業之前她就已經下定決心,在畢業之後一定要待在他身邊幫他,多少替他分擔一些工作與壓力。
「原來你早就想好要夫唱婦隨啦,真是幸福。」張雅卿揶揄她。
「是呀,我真的很幸福。」伊綠毫不在意的點頭微笑道。
「真是的,你就不能稍微稍微謙虛一下嗎?要讓我嫉妒死呀?」張雅卿朝她扮了個鬼臉,「真不知道我的幸福什麼時候才會降臨,唉。」她咳聲歎氣著。
伊綠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房間門卻突然被打開,西裝筆挺的新郎倪天樞走進房來。
「你怎麼來了?」伊綠訝然的問。
她以為他被爸爸拉去討論關於聚義門漂白轉型的事,不到晚間宴客時間是絕對不會有空的,怎麼他現在卻出現在這裡?
倪天樞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先向陪在她身邊的伴娘輕點了下頭。
「我到外面逛逛。」張雅卿知趣的起身道,不一會兒即將這間新房留給這對新人,臨走前還不忘替他們將房門給帶上。
閒雜人一離開,倪天樞立刻上前將她抱坐在自己的懷中,親吻她細緻迷人的頸項。
「你今天好美。」
「你的意思是說,我今天之前都很醜嘍?」她輕笑的說。
倪天樞瞬間皺起眉頭。
「開玩笑的啦。」她伸手替他撫平皺起的眉問。「你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你不是被我爸找去談事情嗎?你們談完啦?」
倪天樞看著她,不言不語。
「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你知道你爸爸剛剛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嗎?」他不答反問。
「大概知道,他事前曾經稍微跟我提了一下。」
「那你應該知道這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差事。」倪天樞凝望著她說。
將他們倪家的黑幫漂白導入正途,跟將聚義幫導入正途,完全是不同等級的挑戰。
他們倪家的幫派,因為父親倪震的年紀已大,這些年來在黑道上的威信雖然仍在,但整個幫派卻呈現一種半退休的狀態,再加上他原就是黑幫的少主,所以在改革黑幫上自然能放手去做。
可是要他改革現今在黑道上聲勢正如日中天的聚義幫……
唉,他既不是聚義幫的少幫主,而伊綠在高中時才相認的父親蕭亞邦也不像父親一樣已近古稀之年,幾乎不管事。相反的,岳父大人才四十出頭,正值壯年期,在黑道上仍然大有所為。
在這種可預期的未來下,又有幾個聚義幫幫眾能夠接受,並服從他這個可以說是半個外人的新任聚義幫千金夫婿的帶領,然後改邪歸正呢?
唉,岳父大人實在太愛跟他開玩笑了,竟然還拿小綠來當籌碼,說什麼如果他不願意幫這個忙也沒關係,只是以後如果他不幸成為警方肅清專案的目標,只怕最傷心難過的人會是小綠了。
真是隻老狐狸,他明知道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小綠,竟然還這樣對付他,真是夠了!
「所以?」伊綠完全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所以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值得我花費這麼大的心力。」
「結果呢?」她挑眉問。
「你說呢?」他看了她一會兒,歎息的低下頭來輕輕地吻上她。
吻是輕憐的,倩卻是濃烈的。
伊綠感受著他對自己的愛意,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將他擁緊,自動加深他們之間的吻。
感受到她的熱情回應,原本只是想親吻她一下的倪天樞,頓時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慾望。他除了熱情的回吻她之外,雙手更是放肆的沿著她身體曼妙的曲線游移著。
「咳咳咳。」就是這幾聲咳嗽聲讓他們免於擦槍走火的。
倪天樞迅速的抬起頭來看向房間門口的方向,而伊綠則在驚覺到有人時,低呼一聲,直接將臉埋進他懷中,羞於見人。
天啊,好丟臉喔,如果剛剛她和樞親密的事傳了出去,叫她今晚怎麼還敢厚著臉皮出席喜宴呀?
天啊,怎麼辦,真的好丟臉喔。
倪天樞眉頭緊蹙的問:「你們幾個,要進人家房間之前,難道不知道要先敲門嗎?」他瞪著將他新房的房門口堵得水洩不通的死黨們——整整十個人呀。
「誰說我們沒敲?我們敲了,但是誰知道你會這麼專心,連我們的敲門聲你都沒聽見。」季筍瑤一臉無辜的說,但眼中閃爍的卻是揶揄的曖昧神采。「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連天黑都等不及呀?」
倪天樞難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聽見小瑤那熟悉的清脆嗓音,伊綠才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偷看。
原來是他們。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來找我的,還是找小綠?」倪天樞皺著眉,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
「都找行嗎?幹麼要分你我?」季筍瑤沒好氣的說。
「什麼事?」
「找你們一起到中庭去照相,順便拍段DV。」
「你們去就好了,我沒興趣。」
「沒興趣也得去。」
倪天樞沒好氣的問:「為什麼?」他一點也不喜歡上鏡頭。
「留做紀念,還有就是要給天權看。」
「天權?」他瞬間面露驚喜,「你們和他取得聯繫了?」
「沒。」
「沒?」倪天樞瞬間皺起眉頭。「既然沒有,那就用不著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天權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嗎?」季筍瑤挑眉問。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小瑤。」他明志的說。
「既然你跟我們大家一樣都認為天權遲早有一天會回到我們身邊來,那麼相片和DV就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因為天權遲早有一天都會回來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