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慰的想,下決定期檢查的時候要問問醫生。
這時,秦母摸摸她的臉,無限困惑的道:「你不是還在上學嗎?上什麼班?」驀地,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恍如陷入五里迷霧之中。
穎心將手覆上母親的,小心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母親的手好燙,她在發燒!
秦母無助的看向她,漸漸地,一種恐懼的感覺深深攫住了她。
「我的手看起來好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抬起另一隻手,有些顫抖的仔細觀察上面的紋路及浮凸的青筋。
「媽?」穎心抓住她的另一隻手,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太一樣了。到底經過多久了?我是怎麼了?」秦母可憐兮兮的望著女兒,好像快哭了。她一直是這麼軟弱、被保護慣了,否則也不會一發生事情就把自己封閉起來。
「媽,你聽我說,我們……」
這時黎仁業的管家出現了,他感覺母女兩人的神情有異,只是更溫和的盡他管家的責任,「秦夫人、秦小姐,請進。」
「不,今天不了,我要……」
穎心正想拒絕,直接帶母親去醫院接受檢查,這時,後方突然傳來煞車聲,並傳出一聲溫柔的問話,「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美人有很多種,有沉魚落雁、有閉月羞花、有性感狂野、有妖嬈美艷,還有那種清秀佳人和小家碧玉,但這些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來人,因為她的美是傾國傾城的,美得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她是誰?又是黎仁業的情婦嗎?
穎心看看來人,再看看自己,不覺有些自慚形穢……
等等!她幹麼要覺得自己不如人?就算自己真的長了一副超級娃娃臉,就算自己還把童裝當外出服來穿,那又如何?這一點也不關黎仁業的事!
這時管家恭敬的喊了一聲,「小姐。」
穎心聽到管家稱呼,於是偷偷側身再看那大美人一眼。
小姐?管家叫她小姐?沒有在前面加任何姓氏,也沒在後面加任何疑問句,那她是黎仁業的妹妹嘍!怎麼沒聽管家或黎仁業說過?
仔細看來,大美人的眉毛沒黎仁業那麼粗,但很黑、很勻稱;大美人的臉型不像黎仁業的角度那麼明顯,比較長、比較秀氣;大美人的眼睛沒黎仁業的那麼深邃,比較水亮、黑白分明;整體的五官,就是黎仁業的秀氣版而已。
假若兩人站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人懷疑他們的血緣關係……
不!天啊!她到底在ㄍㄧㄥ什麼?她不必在意黎仁業有幾個妹妹還是幾個情婦,人家的家務事也沒必要說給她這個外人聽,不是嗎?
不過當穎心聽到這個稱謂,著實驚訝的發現自己鬆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她被那個惡魔吸引住了嗎?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請客人進去坐啊!」黎仁薰探出頭,很和善的對著她笑。
「不用……」
穎心正要回絕,這時只聽「砰」地一聲——母親竟然昏倒了!
她見狀連忙抱住母親軟倒的身子,只見她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媽!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呀!」穎心害怕的喚著,因為母親是她相依為命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啊!
「商管家,快幫忙!」黎仁薰邊開車門邊呼叫管家幫忙。
然後七手八腳的,秦母被扛進了黎宅,穎心,又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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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來看過,診斷出秦母可能是感染了肺炎,幸虧發現的早,情況還不算嚴重,不過需要住院觀察。
穎心簡直不敢相信,因為母親並沒有什麼症狀啊!她之前既沒發燒,也沒咳嗽,只是食量少了一點而已,怎麼會是肺炎呢?
現在想想,也許母親就是喉嚨在發炎,所以才吃不下飯,定是天氣太冷了,這陣子又家裡、黎宅兩地奔波,病弱的身子受不了。
她應該早一點帶她去看醫生的,穎心自責的想。
辦好住院手續,老問題又出現了——她去上班的期間,誰來照顧母親?總不能就只靠護士偶爾的巡邏打混過去吧!母親神智不清時,也許會亂拔點滴、起床到處晃,甚至晃到失蹤,那可怎麼辦?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黎仁薰落落大方的坐在穎心身旁的椅上問道。
想不到黎仁業的妹妹人美心更美,從頭到尾都陪著她,幫她瞭解秦母的病情,幫她詢問醫生藥物方面的知識以及該注意的事項。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該塞點紅包請護士小姐特別關照一下我媽?」穎心漸感眼眶濕潤。一個陌生人的關心,竟讓她無所適從,莫名感動起來。
「找不到人來照顧你媽嗎?」黎仁薰聽管家說了些這對母女的情況,所以也約略瞭解一些。現在,她最感到疑惑的是,哥哥為什麼要幫這個前任屋主的女兒?他的良心什麼時候脹大到不用放大鏡就看得見了?
穎心搔搔頭皮,歎道:「我媽只有我這親人而已。」
「你沒有親戚嗎?你媽沒有姊妹或是妯娌?」
「有,可是她們都還沒原諒我爸把公司弄垮了,害她們榮華富貴的日子沒了,自己還背了一屁股債,這種情況下誰要理我們?沒把我們拆吃入腹就算仁慈了。」她露出自嘲的笑。
「我覺得你好堅強,一般年輕女孩根本就辦不到,至少要是我就辦不到。」黎仁薰對她感到萬分欽佩。
「曾經,我想過要放棄我媽。」穎心茫然的看著前方,露出悲慘的笑容,「那時我二十一歲,人和工作都安排的亂七八糟,簡直就快活不下去了,於是我把我媽送回療養院,誰知道送回去後,她就看著我哭,無聲無息的哭著,大概就算她神智不清,仍然能感覺到我要離開她了吧!那種她的命運取決於我的心情,真是很難形容。我怎能這樣隨便丟下生我、養我的母親呢?當時我覺得自己好爛、好沒用、好沒良心。可是八年過去了,我又做了什麼呢?還是一樣沒BF,還是一樣讓她受苦,我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