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就寧願傷了我嗎?曉裳,我已經失去銀雪,再也不能失去你,你忍心看著我痛苦,看著我就此一蹶不振嗎?」
「最起碼,」陸曉裳悲淒的回答:「你還有白蘭莎,你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才子佳人,才是受盡萬千的祝福,亞當斯,你別忘了你身上背著傳承拜月族香火的神聖使命,背負著鷹古集團的興衰成敗,你怎麼可以為了我,喪失你的男子氣概和雄心壯志?」
「那你要我怎麼辦?」亞當斯心如刀割的低語:「銀雪的死,我無可奈何,但是你呢?曉裳,我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呼風喚雨,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你投向何書帆的懷抱,而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到底算什麼?」
看著他的痛苦神情,陸曉裳更加心神俱碎。她安慰的說:
「你不要這樣,亞當斯,或許是我們今生無緣,或許是我福份不夠,才無法成為你的妻子,無法成為拜月族的新娘。不過,能得到你的真情,我已不枉此生了,你就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好好的收拾心情,回到意大利去,畢竟你還有美好的前程,還有龐大的產業,以及拜月,族的所有希望,都等著你去發揚光大,你知道嗎?」
亞當斯的身子晃了晃。
「恐怕,」他頹然若喪的說:「我這一走,心裡的傷痛就再也好不起來了,那麼藍家還有什麼前程,拜月族還有什麼希望?」
淚,迅速鋪滿了陸曉裳的臉龐,她心痛難耐的說:
「亞當斯,你何苦這樣逼我?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的罪惡深重。」
「那麼跟我走!」亞當斯突然抓住她的手,燃亮著眼睛說:「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彼此都痛苦,就讓我帶你離開這裡,總之,鷹古集團的歌劇團需要你,拜月族也需要你,而我更需要你。」
「不行。」陸曉裳馬上掙脫他的手,「我不能再被你打動了,否則,我會成了不意之人,不管是對何書帆,還是對白蘭莎,我都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之上,要是這樣,我永遠都會心裡有愧,水遠都不會活得自在……」
「是的,亞當斯。」
何書帆驀然大步的走進來,眼睛深幽的盯著他說:
「你不能帶走曉裳,她已經是我何書帆的人了,你休想從我手中把她帶走!」
亞當斯一驚,急聲的喊:
「不可以!何書帆,你不可以娶曉裳,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呵!」何書帆笑了起來,「你未免太狂妄了,亞當斯,你以為仗著鷹古集團的財大氣粗,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買盡天下的感情嗎?我告訴你,你別小看了曉裳,她要的只是人間至高無上的真情,而不是你的傲慢無禮,不是你的狂妄自大。」
「可我不是這樣的,何書帆。」亞當斯解釋的說:「你不要對我產生誤解,我是真心的愛曉裳,我求你把她還給我。」
何書帆笑得更大聲了。
「你要我把曉裳還給你?」他看著亞當斯,「你果然是不可一世,那麼你回答我,你身為鷹古集團的總裁,你打算用多少錢來向我買回曉裳?」
「只要你肯把曉裳還給我,不管你開出多少條件,我都照單全收。」
猛然,何書帆眼中盛滿了怒氣。
「亞當斯!」他咬牙切齒的喊:「你真的可惡到了極點,也太傷人了,我承認你是有錢,但是你不能用錢去衡量曉裳,因為在我心目中,她是神聖而無價的,所以,我不會把她出賣給你,更不會出賣我對她的一片真心,因為我愛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亞當斯掙扎的喊:「我不相信曉裳會這樣狠心,不相信她會全然不顧我對她的一片癡情,就把我推到絕崖深谷裡去。」說著,他回頭去搜尋陸曉裳的眼光。
那乞求的眼神,讓陸曉裳慌了慌。
「不要!」她忽然後退著身子說:「你不要逼我,亞當斯,如今的我,已是身不由已,你就放了我吧,當做我無福消受你的恩典。」
「你說得倒容易。」亞當斯心神皆碎的說:「放出去的感情,你教我怎麼收回來?曉裳,我這樣強烈要你的決心,你都不為所動嗎?」
陸曉裳閉了閉眼睛。
「沒有用的,亞當斯。」她堅決的說:「花自飄零水自流,你還是走吧!這一次我是鐵了心,要向何書帆飛奔而去,即使你的苦苦哀求,即使天崩地裂,也挽回不了我的決心了,我只求你,別讓我們兩個都玉石俱焚,好嗎?」
猝然間,亞當斯的心沉到了地底,也碎成了一片片,他絕望的看著陸曉裳,看她臉上的那片堅決,只感到寒意一陣陣襲了上來。
他知道,明月無心,此情已逝了。
於是,他悄悄離開雲霓世家,讓自己走在人海茫茫的街道中,任風也飄飄,雲也飄飄。
第九章
距離下午一班經由曼谷飛往意大利的班機,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
但,亞當斯卻早已整裝待發的坐在一部豪華轎車裡,準備讓司機將他送往機場。
不知怎的,在臨上高速公路之前,他竟要司機把車子開往台北市區。
就在繁華的大道上,他騁馳在陽光下的每一道光燦裡,讓輕涼的風直直吹進車窗內,吹動著他的心海深處。
第一次,他發覺自己竟是那樣落寞和孤寂。而收音機裡,正播放著一首他曾經熟悉的「傷心城市之歌」。
那哀怨的曲調,引得他心頭糾結不已,他不禁回頭看著漸去漸遠的行道樹和高樓大廈,在心底喃喃的說:
「再見了!台北,你讓我帶著今生的夢而來,卻也讓我帶著永世的傷痛離開,恐怕我將與你永別了。還有曉裳,我永遠祝福你,也謝謝你給了我這一輩子的回憶,同時我也要告訴你,你永遠活在我的心底,活在我的每一個呼吸和歎息裡。」
然後,他收回視線,卻從透視鏡裡看見司機正用一對好奇的眼神凝視著他,探尋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