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昏迷前發生的事閃過如意腦海。「不能把我交給他,他要殺我——他要殺我,幫我報警!」她恐慌地抓住芬蘭的手:「幫我!找我爸爸也可以,別送我回他身邊!」
芬蘭不知所措地看向所羅門。「開槍的,是她丈夫?」
「龍小姐,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所羅門不帶同情地說。「你父親前幾天被捕了,同時還有幾個日本幫派份子也在那場交易中,人贓俱獲。」
如意啞了,如墜深海,許久才找回聲音,害怕地問:「我爸爸,死了?」
「沒死,但入獄了,而你丈夫正在善後。」
當所羅門提起「丈夫」這個詞,冰凍般的傷痛降臨如意全身。
「你們……是誰?」她微微顫抖。
「所羅門。維羅納。」冷漠的男人以英文報上名字。
「義大利的維羅納家?」長年耳濡目染,如意對道上人物並不陌生。
所羅門點頭。「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處境,省得我再解釋。」
「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意慌亂地下床,光裸的雙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
「我們已經帶你回到羅馬,別驚訝,你昏迷了一個禮拜。」
「我的……」一個重要的存在,使如意強忍痛楚,不安地撫摸自己的腹部。
芬蘭看見她的動作,意會地解釋:「十分遺憾,龍小姐,你流產了。」
如意呆在原地,只有手指,不由自主地顫僳。
「我的……」孩子,沒了?手按住無力的心臟,如意全身虛軟。「展無華,是他,是他害死的……」
他的名字,他在她記憶裡的身影,化為千萬支針,刺痛了她。
這時,芬蘭的手機響起清脆的鈴聲。
他接聽,一邊煩惱地告訴所羅門:「展無華有回應了。」
如意一驚,仰望兩個掌握她生死的男人。
「他……」芬蘭憐憫地瞧了如意一眼,回報:「他無意交換,並說他妻子隨我們處置。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她丈夫想殺她。」
如意跪倒在床邊,酸楚的滋味在咽喉內激狂紊亂。「那個人真的,不管我死活了……」
她哭笑不得。她的丈夫不肯救她,她還得因此感到慶幸?
「#@#$%&!」罵了一句限制級髒話,所羅門像做了虧本生意似的。「救回一個廢物!」
廢物?她沒用?即使遭到傷害也討不回公道?
怨恨取代了悲傷,在如意體內甦醒!
「幫我……」她踉跆地走向所羅門。「你們幫我拆穿他的陰謀,我知道他和日本人聯手,是他害了我爸爸!」
芬蘭接下如意的話,提醒所羅門:「可以用這個理由,威脅他交出東西。」
所羅門搖頭。「最近他接管了長空幫,又瓜分了七星堂,日本人元氣大傷,現在亞洲黑道上沒人能動得了他。」
芬蘭惋惜,告訴如意:「龍小姐,不出意外,你丈夫可能會派人暗殺你。」
「幫我!」她跪在芬蘭與所羅門之間。「我不能死,他從頭到尾都在暗算我!你們幫我,我會報答你們!」
「你能做什麼?」所羅門點起一支煙,無聊地問。「你家財產被政府凍結了,權勢也遭其他幫派分散,獨自在異國甚至沒有身份證件,更別說你丈夫要殺你。」
一時之間,她從天堂墜人地獄,如意快崩潰了,若不立即找一個出口宣洩,她會發瘋!
「只要你們肯幫我,我願意做任何事!」她毅然決定,報復傷害過她的人!
芬蘭體恤地問:「你丈夫不好對付,你確定?」
如意點頭,雙手環抱空虛的腹部。展無華與凱兒並立的身影在腦中浮現,洶湧的恨意侵蝕她的意識。
絕對——不能饒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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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黑沉沉的,沒有月亮的夜晚異常安靜,只有展無華的歎息在室內飄蕩。
「你替我回絕了維羅納?」他打破寂靜,問著坐在對面的搭檔。
「所羅門是個冷酷的罪犯,由他解決龍如意,是最好的辦法。」
「他要的,是極光給我的鑰匙與密碼。我交給BOSS了,他們不會輕易讓人取得。你幫我個忙,拿出來。」展無華低聲拜託搭檔。
對方毫不考慮地搖頭。「七星堂是倒了,但長空幫仍在。我們容不得你妻子,假如她洩露秘密,你我、凱兒,還有許許多多臥底的同伴都可能被發覺。」
「她是我妻子。」展無華沒有抑揚頓挫地說,精神衰弱。
搭檔安慰:「她依然活著。」
「她一定很傷心。」他不敢想像她清醒後的心情。
「我們是為了正義,不得已,必須傷害無辜的人。」
搭檔堅定的語氣讓展無華疑惑。「BOSS和你說了什麼?」
「他們只是不同意和維羅納交換龍如意,叫我看住你。」搭檔的視線游移。「別懊惱了,我們盡快清理掉長空幫,將有關係的組織一網打盡,就可以從這場騙局裡脫身。」
展無華回憶BOSS的手段,不安地問:「他們在所羅門身邊有安排人?」
「……以前有個日本女孩,可惜叛逃了。」
「有新人吧?」展無華盯住搭檔,冷厲地追問:「別騙我!」
「有。」搭檔低下眼,彷彿無顏面對他。
展無華窒息,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他們想叫臥底殺掉如意?」
「無華,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她是無辜的人!」他揪起搭檔的衣領。「如果我妻子死了,我會立刻放棄任務,即使害你受傷!」
搭檔無奈地看著他,片刻後挫敗地點了點頭。「明白了,我們一起去威脅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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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黃昏,時間已過去半年。
這段日子為所羅門賣命,換取復仇的機會,如意失去許多重要的東西。
她裝上義肢,活動全新的左手,它再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還喜歡你這隻手嗎?」芬蘭邊問邊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