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華,忘了告訴你,龍如意跑到你的學校去當英文代課老師……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用意,好像芬蘭說了什麼傻話,她就信了。」
展無華愣了,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神。「知道了,我去打聽她想做什麼。」
避開如意,他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住情況——
她混進他的學校,擔任英文代課老師,只教他以前待過的班級,還和以前對他不錯的老師交情不錯……
她在搞什麼——不是,要找他親人報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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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間到了,展無華站在校門口,等如意出來。
沒有意外的話,她會先去足球場,無論有沒有人在踢球,一律待到七點半太陽下山,然後靠右邊走,到餐館點他愛吃的餐點,最後回家。
這些,是他讀書時的固定作息。
她在學他?
觀察了如意三五天,展無華很確定,她在學——他的從前。走他走過的路,住他住過的房子,穿他穿過的衣服,甚至學他的生活方式,模仿他的興趣愛好。
她在學他!
她是精神失常,還是故意做給他看——她發現他在監視她了?展無華徹底迷惑了。
月亮探出頭,如意離開足球場。月光照拂下,她清秀的臉,泛著迷人的柔美光彩。
展無華仍藏在暗處窺視她,他如被烏雲遮蔽的眼裡,全是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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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舉手向剛進門的展無華招了招。「快來吃飯啦!整天早出晚歸,心事重重的,你在搞什麼?」
展無華搖搖頭,各種猜測輪番轟炸他的思緒,按捺不住地問表哥:「附近哪裡有心理醫生?」
「你有問題?」
「有些問題想去請教。」
表哥信心滿滿地拍胸口。「問我就好了!我讀過很多這方面的書籍。」
展無華滿臉狐疑。「……你也會讀書?」
「你到底講不講?」
他遲疑了片刻,慢吞吞地問:「什麼情況下,一個女人會去模仿一個男人少年時的生活習性?這個男人曾傷害過這個女人……她有什麼用意?」
「你傷害了誰?」表哥對人不對題,搶先問:「那個龍小姐?」
「回答我!」
「我不知道。」表哥坦白,再追問:「你怎麼傷害人家的?」
展無華直接走人不甩他,只是還沒邁步,身後就傳來威脅。
「你不說,我就叫我媽去問喔。」表哥深知他的弱點——應該是他們全家人的弱點。
想起舅媽的口水,展無華畏懼地回過頭,損了表哥一句:「你想節省我的洗臉水也不用這樣吧?」
「你這張嘴,早晚有人氣不過撕了它!」表哥大笑。「你和那位小姐到底有什麼過節?」
「看電視連續劇就知道。」
「那麼複雜?喜劇還是悲劇?」
「……倫理劇。」
表哥白了他一眼。「她應該對你還有感情。」
展無華疑問:「怎麼說?」
「她既然來找你,不管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都表示她對你抱有希望……你是男人的話,就該對人家負責任。」
「我沒辦法負責……」他的嗓音低幽。即使如意原諒他,他臥底的身份和她的黑道背景,以及發生過的傷害,是兩人都跨越不了的鴻溝。
「不負責,幹嘛招惹人家?」
「我被附身了行不行?」
「她學你做了什麼?」
展無華視線游移,滿屋轉繞,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她學我唸書那段日子,出門、吃飯、做的事,還穿我的衣服——你叫舅媽去把我衣服清理出來好不好?」
看著她使用他用過的東西,他會產生她屬於他的錯覺。
「叫我媽出馬你就慘了!」不被盤查個一清二楚才怪。「話說回來,她怎麼那麼瞭解你,連你以前吃什麼、做什麼都一清二楚?」
「我告訴過她。」
「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事全告訴她?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無聊嘛……」當初,他只想撤去如意的防備,他用了最通俗的招數,拿自己單純的過往,哄騙她相信他是無害的。
「你真的有夠無聊。」
展無華哀怨的看了表哥一眼。「我直接找她問清楚算了。」
如意究竟想怎麼報復,他願意獨自承擔,但,絕不讓她傷害他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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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黃昏街頭,校門口,放學時候。
展無華靠在校門旁等如意,大部分女學生經過他身邊,總會多看他一眼,猜測這個迷人男子在等誰?
七點半的月光,照著世間百態。學生老師幾乎走光了,展無華眼裡飄過雲煙,一陣迷幻。
幽沉的腳步聲,從校內透過牆傳到他耳畔。他微微瞇起眼,有些不適,心裡忐忑不安。
如意的身影如擺盪的楊柳一晃而過,翩然出了校門。她沒察覺他的守侯,輕盈的柔軀似散發著螢光般虛幻。
「如意——」展無華喚了她一聲。
如意猛然轉頭,藉著朦朧的月光打量他,秀麗的臉蛋湧起錯愕。
他穿著黑色襯衫,上面兩顆鈕扣沒扣,髮絲微亂,神態不羈。
「你……是誰?」如意不確定地問。眼前的人,與她認識溫文優雅的展無華,氣質有著天壤之別!
「展無華,你認不出我了?」他苦笑。
她走近他,目光從他的眉眼流過唇頰,突然意識到——他知道她在這裡,他也可能發現她在學他——尋找他往昔的影像。
如意窘迫地轉過身。
「別走!」以為她要離開,他慌忙拉住她的左手,然而他發現她的手,觸感不像正常人的皮肉。「你的手,怪怪的?」
他的問題,令她眼中漫出難以形容的酸楚。
「放開!」如意掰著他的手指,沒注意到兩人此時的親近。
他不鬆手,任由她用力拍打。「你在做什麼?」
「你怎麼回來了?」如意煩亂地反問。
「關你什麼事,倒是你來做什麼?」心急的他只想弄清楚她的動機,說話不經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