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重逢,就是在陽明山的花季,一場大雨把我們淋濕,卻也讓妳留在我的身旁。」
他挽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自己身邊,慶幸自己有幸與她重逢並相識相知。
「還說下雨,現在真的飄起雨絲來了。」
她揚頭,讓細細的雨絲飄散在她的臉上,似綿似雪,不覺濕意,舒服極了。
「今天的天氣真是詭異極了。」夏誠亞雖然倍覺浪漫,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我去替妳拿件外套,披著才不會著涼。」
丁璟莎沒有拒絕,享受他難得的溫柔,他們又恢復之前的親暱,他對自己更加的體貼,讓她迷醉得不可自拔。
她不願細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她只想盡情的享受現在。
未來的日子……就由著天意吧。
她緩緩的漫步在櫻花樹下,偶爾揚手接起被雨打落的碎花,唇邊眼底都是滿滿的幸福。
夏誠亞拿了衣服,很快的回到櫻花林裡,天空正飄著雨,他四下尋找著丁璟莎的身影,在樹林裡,忽然望見雨中的纖細美人。
身姿娉婷,長髮飄飄,五官細緻美麗,笑容嫻靜自然,走在一片片飄落的櫻花雨中,微風也恍如靜止,深怕驚擾了她。
夏誠亞屏住氣息,在心底驚歎著她的不凡。
好一會兒,才情難自禁的走到她面前,沙啞的聲音充滿著他的愛憐。
「瞧妳,看得都傻了。」
將外套披上她的肩,細細的雨絲已讓外衣微濕,她仍專注地賞著花,他伸手揉亂她的發,再度將她攬入懷中。
他輕輕擁著她,覺得心情好平靜。
就好像他的懷裡本來就該要有她一樣,如同鎖與鑰牢牢契合,緊緊密合。
兩人的感情似乎沒變,甚至有了更深的發展,但她眼裡偶爾流露出的悲哀,卻讓他沒來由的心悸著。
他沒問,也不想問,只因為知道那是他不能解決的問題。
他太有自信,認為他的溫柔、他的愛寵,可以讓她選擇想走的路,足以讓她放棄一切留在他的身邊,縱使……沒名沒分。
窩在他的懷裡,態意的享受他的擁抱,丁璟莎笑得很滿足。
一個她鍾愛的男人,正盡其所能的對自己好,人生夫復何求?女人想要的,不就是這樣而已嗎?
丁璟莎的小手撫著依然平坦的小腹,心裡想著,這個小生命會對他們投下什麼樣的炸彈?她不敢想,只是一味的逃避著。
兩人緊擁,他能感覺她在輕輕地顫抖,他皺起眉頭,低頭間她。
「冷嗎?」他搓揉著她的手臂,替她帶來暖意。
「抱著你就不冷。」丁璟莎伸手將他抱得更緊,在他身上不停的磨蹭著。
夏誠亞露出寵愛的笑,喜歡她撒嬌時的媚態,那幾乎可以融化他的心。
「那就讓妳抱上一輩子,可以嗎?」他收攬手臂,切實的感受她的存在。
在不曾見面的一個禮拜裡,有種感覺在他的心裡縈繞著,愈燒愈旺,愈來愈無法壓抑,莫名地、不知為何地、無法解釋地,他竟興起了留下她的念頭。
他想要她!
想要她的喜、想要她的怒、想要她未來的後半餘生。
只是他的甜言蜜語,沒讓她露出笑顏,只是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冷顫。
一輩子?
那是多遙遠的誓詞,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未來。
「你知道嗎?我好愛你……」埋在他的胸膛裡,她咕噥不清的說著。。
托起她的下頷,深邃的幽眸凝視著她小小的臉蛋,嘴角噙著一抹連夏誠亞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暖笑意。
這幾天,他老是聽到她的告白,直接且明白,照理說,他該聽得膩了,結果卻沒有,他聽著聽著,覺得愈來愈上癮了。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沒有霸道的索求,只是溫柔的輾轉親吻,溫柔的讓她想掉淚。
輕吻方歇,他卻發現她眼底浮動著淚光。
「怎麼了?」他問。
在這個讓他迷亂感動的時刻,為何她的眼裡還帶著淚?
「這樣就好了,誠亞,這樣就好了。」她沒頭沒腦的說,淚水在眼裡打轉,她倔強的不肯讓它落下。
「怎麼樣就好了?」他又問。
「別再對我好了。」她咬著唇說著,把其餘的話吞回肚子裡。
她並不想冒險,也沒有籌碼下賭注,所以請他維持這樣就好。
別再對她另眼桐看,別再讓她抱有奢想,別再為她改變他的處事態度,她不想改變他的習慣,她不想……愈陷愈深。
只因為,她對他不只有情,還有一種會讓人甜蜜得生出佔有、痛苦的情緒……
愛!
她愛他,愛得好深好深。
愛得無法讓自己接受,需要與另一個女人共同擁有他。
守不住自己的心,是她自己愚蠢,他眼中的溫柔縫緒,讓她莫名的心痛,只因為自己的貪婪,要的不僅是他一半的愛。
「對妳好還嫌?」沒聽出她話中真正的意思,只是她的無語與失神讓他心悸。
「我不知道你工作這麼悠閒,臨時決定帶我出來玩,公司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打來,看樣子,你這經理還真是可有可無。」
她擠出笑容,將話題轉開,想到她小小一家茶館,打工的小妹就一直打電話來問許多瑣事,反倒是夏誠亞的手機安靜得可以,根本沒聽它響過。
夏誠亞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回屋內,雨變大了,他身強體壯沒關係,但可不希望她感冒了。
「那是因為我根本沒開機。」夏誠亞笑著。
「我沒打算讓公司的事來打擾我難得的休假,我只想跟妳在一起。」
她閒散的腳步陡然停下,被夏誠亞的話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眼眶微熱。
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
我還能有一絲希望,可以擁有全部的你嗎?
腦子裡有千千萬萬的疑慮,卻依然找不到答案。
丁璟莎揚頭,無語的望著眼前俊逸迷人的男人。
半晌,突然間冒出一句。「你愛我嗎?」
每次,總是她對他告白,但她從不曾自他的口中,聽到一聲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