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在你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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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謝謝您,蔡董……」

  酒店裡的小姐對客人的稱呼,一律直接升級至「董」字輩。男人愛權勢,最愛別人叫他董事長,這樣的稱呼,總是讓男人暈陶陶,更甘願且急欲表現自己的闊氣,就算是「打腫臉充胖子」也無所謂。

  「蔡董,等一下我再過去陪您,我現在正好有客人,不太方便……」

  蘇悅荷知道如果她再讓這個大爺繼續胡言亂語下去,也許副院長將不顧什麼紳士風度,直接動手海扁這個毛手毛腳的醉客!

  「什麼叫妳不方便?!我知道啦,妳都只陪帥哥跳舞,嫌我老嫌我醜就對了!妳要想想,要不是有我們這群老的醜的捧妳的場,妳會變成『閃耀』的第一紅牌?屁啦……」醉客的髒話,一串接著一串。

  「蔡董,當然不是,您誤會了……」

  她掛著甜甜的笑臉,不想因為客人的爭吵,而影響到「閃耀」的生意。

  只是一旁的麥奇康完全沒感受到她的努力,他推開醉客的拉扯,一把環住蘇悅荷的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這一秒間的動作,讓蘇悅荷一時無法反應,只能睜著茫然的大眼,直盯著身旁高大的男人……

  醉客左右端詳個半天,感覺這個男人應該不是那種玩刀耍槍的黑道份子,才敢怒聲抗議:「喂,年輕人要懂得敬老尊賢啊!我只是要荷莉陪我跳支舞,你最好閃遠一點!」

  麥奇康擺著一張冰冷的臭臉,仍然不發一語。

  蘇悅荷試著掙脫他的懷抱,他依然不動如山,纏繞在她腰際的大掌動都不動。

  正當男人的怒火一觸即發之際,Lisa出現了。她扭腰擺臀,帶著甜蜜蜜的笑容走了過來。

  她像是監測雷達一樣,只要店內有任何麻煩,保證她一分鐘之內就會出現在現場。

  「唉唷唉唷,蔡董,原來您在這兒啊!來來來,我們家小小芳一直在找您呢,您可是急壞她了,她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哦!唉呀唉呀,誰教您讓她那麼難以忘懷啊!」

  「真的嗎?小小芳這麼想我呀?」

  「當然、當然,你看到就知道了,小小芳那含著眼淚、楚楚可憐的樣子,唉唷∼∼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捨不得唷!」

  「好,我這就去!」醉客當下走人,壓根兒忘了他心愛的荷莉。

  男人都希望自己是群妃環侍的皇帝,Lisa緊捉這種心態,沒兩句話就將醉客哄得心花怒放,將意圖鬧事的醉客給請走。

  誰教悅荷如此迷人,搶人的戲碼可是每天都要上演個幾次呢!如果哪天悅荷真離開了『閃耀』,包準有一群大爺痛哭流涕。

  「原來這就是媽媽桑的手腕?」麥奇康揚著眉梢,很不以為然。

  他刀刻般的俊臉,此時好比那終年不化的冰山,只需瞧上一眼,都會讓人打起哆嗦。

  「妳認為呢?」

  「不予置評。」蘇悅荷淡淡地回答。

  「是嗎?」

  他環著蘇悅荷的腰走進舞池。駐店的樂團奏起新曲,一首浪漫的華爾滋,他將她僵硬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環住她的腰,帶領著她滑出舞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親密,她偎在他懷裡,甚至聞得到他身上刮鬍水的味道。她直盯著他的領結,不敢斜視。

  「妳太僵硬了,一點都不像專業舞者。」他看著懷中濃妝艷抹的女人,淡淡撂下批評。

  蘇悅荷輕輕地歎息。「謝謝您的指教,我會努力。」

  麥奇康嘲諷地輕撇嘴角。「我想不用了,如果只是在舞廳陪男人跳舞,不需太多的專業技巧。我想他們想要的不是妳的舞技,而是更多更深入的部分。」

  有一剎那,蘇悅荷覺得眼睛好酸好酸,心揪得好緊好緊,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悔和屈辱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

  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男人,讓她覺得自己來舞廳上班,陪男人跳舞是件作踐自己的事。為了還清債務,她應該選擇多找幾份正常的工作,二十四小時操死自己,也不該貪圖時間短、獲利多的舞女生活!

  「您說的是。」

  「被男人左右簇擁的滋味如何?」他問,語氣譏誚、冰冷且無情。

  蘇悅荷面無表情,職業的舞步,一步滑過一步。麥副院長的舞技很不錯,顯然也是國標舞的愛好人士。

  不過,誠如副院長所言,男人不會只是想單純跳個舞而上舞廳飲酒作樂。

  她在舞廳陪舞賺錢,他上舞廳跳舞尋樂,這完全符合經濟學中的供需法則,她看不出她在聲色場所上班,或者他來聲色場所消費,誰比較高貴,誰比較低賤?

  蘇悅荷撐起自己的驕傲,甜甜地揚開笑。「副院長稱讚了,荷莉的舞跳得並不好,不值得讓各位大爺左簇右擁。」

  麥奇康的手猛然一用力,蘇悅荷硬是跌進他的懷裡,兩個人的軀體更加親密地貼在一起。

  她一驚,停住了舞步,雙手撐著他寬敞的胸膛。

  他挑起她的下顎。「我說過無須舞技,男人的需要是更深入的。」

  他深邃闇然的眼彷彿要吞噬她,彼此相纏交錯的氣息,讓她亂了心跳。

  蘇悅荷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的工作由我自己掌控,就算我甘願作踐自己,也與你無關。」

  「我說過願意幫妳。」

  「素昧平生,我無法接受你的幫忙。」

  「那麼,妳就願意陪別的男人跳舞,讓他們幫妳的忙?!甚至和客人上床發生關係是不是?!」他低吼,語調難掩熊熊的怒火和挫折。

  蘇悅荷像是被雷電擊中,彷彿千萬支針扎的刺痛,由腳底直竄至全身,頓時讓她無法呼吸。

  她顫抖地說:「你以為我願意陪任何男人跳舞嗎?」

  他用了一句最傷人的話,狠狠地傷了她。

  她的淚盈在眼眶之中。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人生快樂的部分,來平衡此時的不堪和心中的傷痛。

  「就算我賣了自己,和客人上床,這都是我解決困難的方式,不關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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