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秘密武器,幸好在她的家鄉比較重視女孩子的廚藝能力,而且她自幼幫忙母親做家事,也跟著學了幾手好菜,以前因為怕美美的指甲被破壞,所以她一直沒告訴他自己會做菜。
直到來北部唸書後,她和朋友合租兩房兩廳的房子,才有機會一展廚藝。男人夢想中的女人,總要出得廳堂、進得廚房,她約他來住處吃飯,正是要展現給他看,讓他曉得自己並非空有美貌而已。
書上說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不敢說這方法一定有用,但絕對有影響,當她將一盤盤色香味美的菜端到客廳時,看到他的表情,她就明白自己已達到目的了。
「一些家常菜而已,希望合你的口味。」
邵瀚盯著一桌豐富的菜色,豈只是家常菜,根本就是山珍海味,人家準備得如此豐盛,討好他的心意很明顯,他並非不解風情的呆頭鵝,豈會不明白這暗示?
她對他有意思,而他是否該接受?
「你將來一定是個賢妻良母。」他表面上恭維,但內心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如果她的改變,只是由一個愛美、愛玩的女人變成宜室宜家的賢慧女子,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會做菜就一定是賢妻良母嗎?」
他愣了下,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轉身走回廚房,掩飾自己差點說溜嘴的不悅。
想當初為了他,她極盡討好之能事,他說喜歡腰細的女人,她為了變成小蠻腰,每天只吃六分飽,有時候一顆蘋果和幾片蔬菜就了事。他說她的腿很美,所以她就拚命買迷你裙,每天換不同的短裙給他欣賞,只為博君一笑。而當她暗示他,說自己的願望是做一個賢妻良母時,他卻說她不是賢妻良母的料。
這句話曾深深傷害了她,她不懂,她一向順從他,做聽話的好女人,為何他卻認定她不會是個賢妻良母?
反觀現在,她不過是做了幾樣菜而已,他反而稱讚她會是個賢妻良母?!
哼!她可不是為了誰而學做菜,純粹是自己的興趣,他的一句話讓她想起過去受了很多苦頭,努力迎合也不見得會得到他一句讚美,忍不住滿腹怨怒。
「為什麼那麼說?難道你不認為?」他追問,眸中閃著異樣的光芒,他想知道她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那句賢妻良母的定義太狹隘而已。」
「難道你有其他廣義的解釋?」
「沒有。」
「可是你剛才的話,明明就有這個意思。」
她不懂,他幹麼在這問題上面一直打轉?好,如果他一定要知道,她就告訴他,難道怕了他不成!
「會做菜就是賢妻良母,那不會做菜的人就不是嗎?有些女人雖然不會做菜,但不表示她不賢慧,也許她很會賺錢,能和老公一起分擔家庭生計;也或許她很會分憂解勞,幫老公打理一切;也許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懂得體貼老公。不同型的女人有不同的專長,所以我認為女人不會做菜,不代表她不是賢妻良母,而會做菜的女人,也不見得是賢妻良母,以上是我的想法。」
邵瀚沒有答話,只是一直盯著她,眼睛若有所思的閃動著沒人明白的炯亮光芒。
章玉嬌心中懊惱,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男人都喜歡聽話賢慧的女人,萬一讓他以為自己是個難搞的女人而打消追求之意,那自己原先的計劃豈非無法達成?
想著想著,她一個沒注意,不小心將湯灑了出來。
「哎呀!」她尖叫。
「怎麼了?」
「我不小心被湯燙到了,好疼哪!」她嗚咽地說,忙把燙著的指頭含在嘴裡,秀眉擰成一個結,那痛苦的樣子令人心中揪疼。
「燙到不是用嘴巴含,是用水沖。」他打開水籠頭,抓起她的手讓水沖著,然後從冰箱裡拿出冰塊,用抹布包起來後放在她手裡,叮嚀道:「把冰塊敷在燙到的地方,有沒有燙傷藥?」
「有,在客廳桌子的抽屜裡有醫藥箱。」
「跟我來。」未經她同意,便拉著她的手腕朝客廳走去,那麼自然,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章玉嬌沒有反對,任由他拉到客廳沙發坐下,眼角含淚的摸樣楚楚可憐,雙手緊抓著冰塊,神情充滿懊惱。
「來,搽藥。」
她搖頭。「會痛。」眼神滿足惹人憐的求助。
「敷冰塊會有緩和及麻痺的效果,搽藥不會痛。來,伸出來。」瞧她這般無助,令他不知不覺放柔了語氣,溫柔地哄她。
她咬了下唇瓣,才下決心似地將手遞給他,只見食指處果然有一片紅腫。
那紅腫雖不大,但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分外嚇人,他兩道濃眉禁不住深擰,輕聲責備:「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因為太重了嘛,沒拿穩就溢出來了,還好我忍住沒放掉,不然整鍋湯都報廢了。」
他把燙傷藥膏塗在紅腫處,同時享受久違的肌膚接觸。
掌心握著她的手,令他憶起她的肌膚有多麼滑嫩,抱著她的身子時曾經多麼銷魂,她的每一時肌膚曾融化在他激情火熱的撫觸下,她的香汗為他的擁抱而流著,還有她的呼吸因他的吻啜而緊促斷續著……
既清晰又模糊,畢竟兩年沒見了,眼前的她身上不再有那股艷麗的氣息,時間讓兩人之間又蒙上了陌生的面紗,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人悸動不已。
兩人坐在沙發上,雖然沒有眼對眼,但那噯昧的情愫,令整個氣氛曖昧了起來。
「我以為你會恨我。」
他突然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令她始料未及,幸好她早有準備,知道他遲早會提這個問題。
「恨你?為什麼?」她裝傻。
「因為兩年前……」
「喔?你說你背著我劈腿的事嗎?」
被人說得那麼明白,害他一臉尷尬,「咳……是的。」
呵,原來你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都過去了。」她聳聳肩,表現得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