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嬌頓了下,邵瀚當時受傷的表情浮現在腦海裡,那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好像……他真的很難過……
心裡一個聲音警告她不可心軟,那是他應得的教訓,反正兩人現在互不相欠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唸書、好好學習、好好規劃未來才是,將不該有的心軟拋諸九霄雲外。
「對!不關我的事。」她語氣堅決,很肯定地回答,什麼勸說都不能改變她的想法。
「也不再見他?」
「對!」
「那烘焙屋的工作呢?」
「當然是辭了,跟他分手的隔天,我就打了電話向老闆請辭。」
雲妮歎了口氣,輕道:「希望你不會後悔。」
後悔?笑話!她章玉嬌敢做敢當,才不會為那花心的傢伙後悔呢,搞不好隔沒幾天,那傢伙身邊就冒出了新歡……思及此,她內心深處小小地痛了一下,但她很快忽視它,只當是自己一時不習慣罷了,畢竟在短短的三個月就拋棄一個人,是她第一次經驗。
一定是因為這樣,她告誡自己,絕不要同情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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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好久好久,久到讓人以為沒人在家,站在門外的何碩文,仍不死心地按著門鈴。
他曾打電話去邵瀚的公司,對方說邵瀚請了好幾天的假,偏偏這傢伙又不接手機,照道理說這小子若是沒死,不可能不跟他連絡,最大的可能性是這傢伙心虛逃到國外去,要不就是請病假在家睡大頭覺。
既然沒人應門,何碩文自動翻了翻門口的腳踏墊,果然發現了一把鑰匙,早料到這傢伙不改把備用鑰匙藏在地毯下的習慣,從大學到現在依然沒變,完全不怕哪天被闖空門把東西全部搬光。
打開門,一陣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何碩文眉頭緊蹙,環視一室的杯盤狼藉和凌亂,情況出乎他意料之外。
久未整理,雜物亂堆了一地,連走路都有困難,他心情沉重地猜想,該不會待會兒在哪裡發現一具腐屍吧?
在巡視過所有房間後,好不容易在沙發上一堆報紙和衣服堆裡發現了邵瀚,他睡得像死豬一樣,把報紙和衣服當棉被蓋,掩沒在裡頭,要不是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何碩文會真的以為他不在家。
「好小子!果然在家睡大頭覺!」他把報紙、衣服拿開,搖著這個痞子,雖然奇怪他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落魄,衣服上都是酒漬,凌亂的頭髮好一陣子沒理了,一臉的鬍渣年久失修,身上都是濃重的酒味,但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事,他只想找這傢伙算帳,
「醒來!」
「唔……」沙發上的人動了下。
「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何碩文滿腹怒氣,當聽見店裡那幾個包打聽的女店員說邵瀚已經跟玉嬌分手時,他二話不說就來找這傢伙興師問罪。
想當初邵瀚告訴他想追玉嬌時,他曾警告好友不可玩弄玉嬌的感情,但好友卻說這次是認真的。
聽好友這麼說,他當然意外,不過確定他並非用玩玩的心情之後,也樂觀其成地給予祝福。只不過短短三個月後,卻愕然聽說他們分手了,玉嬌也辭去了在烘焙屋的工作!
會有這種結果,當然是邵瀚花心的毛病又復發,把玉嬌給甩了,所以玉嬌才會突然辭職。
何碩文揪住他的衣領,拉起這個喝得爛醉的傢伙,斯文秀氣的臉上難得露出憤怒的表情。
「裝死沒用,說!你對玉嬌怎麼了!」
「玉嬌……」驀地邵瀚一把擁住他,送上火辣熱情的吻,奇怪的是,怎麼覺得對方有鬍髭?他隔開一點距離,看到一張嚴重抽搐的臉,在模糊之中逐漸成形。「咦?是你?」
何碩文搗著嘴,衝到一旁抱著垃圾桶狂嘔。
「嘔……嘔……嘔……」
「Sorry」邵瀚躺回沙發上,撥亂本就邋遢凌亂的發,絲毫不以為意,只當錯把開水當酒喝,還打了個嗝。
何碩文本來想好好訓一頓這始亂終棄的傢伙,必要時揍他幾拳,想不到氣沖沖地來,卻被對方不分青紅皂白亂吻一通,害得他大受打擊,一手顫抖地指著他。
「連我也不放過,你這個禽獸……」
「我認錯人了。」他解釋,慵懶的態度表示不是很在乎吻錯人。
「認錯?」何碩文氣呼呼地指責。「你是醉茫了還是眼睛有問題!連男女都搞不清楚,說你是種馬還不承認!見人就亂吻,想到就——惡——」忍不住再度反胃,該死的!他是來訓人,不是來抱垃圾桶狂嘔的。
「別那麼大聲,唔……痛死了……」邵瀚蜷曲著身子,雙手抱頭,彷彿真的很痛苦似的。
何碩文不曾見好友如此頹廢過,印象中的他總是保持一身的清爽瀟灑,就算要蓄鬍渣,也會留得很性格,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見到這情景,他才正視到好友的異常,暫壓下怒氣和被男人吻的噁心感,沒好氣地問:「你嗑藥了嗎?整個人像從垃圾堆裡挖出來,要死不活的樣子!」
「別管我。」邵瀚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沙發裡。
「若不是看在多年好友的情分上,我根本懶得理你,你給我好好解釋,明明答應我不玩弄嬌嬌,為什麼不守信?」再度拉起好友,不准他逃避。
「誰說我甩了她,剛好相反,是她甩了我。」
何碩義愣了下,繼而罵道:「這種話你都掰得出來?」
「信不信由你,我也希望這是假的。」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苦澀,熟悉他的人,就曉得這絕對不是裝的。
「嬌嬌甩了你?」何碩文先是愕然,繼而恍然大悟地責備:「那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邵瀚苦笑;「如果是就好了,這還可以彌補,可惜不是,她甩了我,是因為她愛上別人。」
「什麼?」何碩文真的呆了,半信半疑地瞪他。
「事實如此,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