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來就該分得清清楚楚的。」對於他那取笑的口吻,唐傲雲倒是沒動氣,只是理所當然地說。
「唉,也真不知這性子是害了你還是幫了你,其實你明知皇……」羅梭的話本到了舌尖,卻又在唐傲雲犀利的目光中吞了回去。
「哎喲,你緊張個什麼勁啊,我的意思是你明知道大哥其實也不是真的相信你做了那種事,只是在氣頭上,你就不能含含混混地讓事情過去嗎?」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撇過了頭,唐傲雲也不知是裝蒜,遺是真的聽不懂。
羅梭的急性子一起,又一口咬定地喳呼了起來,「你可別再裝蒜了啊,你要不懂,剛剛幹麼瞪我,就怕我將大哥的身份說溜了嘴。」
「我沒有。」
「明明就有,我說你既然還擔心大哥,就是對他依然有情有義,你又何必勉強自己去記恨呢?」
雖然知道以他的彆扭性子,一定不會承認自己記憶已經恢復的事實,羅梭仍是苦口婆心的勸著。
畢竟這黃沙滾滾的壯觀景象看個一、兩日倒也還好,可要是長久下去,他不成了個十足十的泥人才怪。
所以就算說爛了他的三寸舌,他也得將這個頑固的男人給勸回去,要不他亦沒臉回去見人的,難不成真等著老死在這荒僻的邊陲之地嗎?
「哼!」重重地哼了一聲,唐傲雲像是懶得再聽他聒噪,也像是覺得天靈長風所受的教訓夠了,只見他足尖輕點,不過眨眼的時間,人已飄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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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已經夠了!」
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唐傲雲出手攫住西門落花那像是打紅了眼、不肯稍稍停歇的手。
「夠什麼夠?」甚至連抬頭看看來人是誰都沒有,她硬扯著被唐傲雲給握在手中的樹枝。
「真的夠了。」
將勁力灌注在樹枝之上,他微微一扯,虎口頓時發麻的她只好鬆開手。
「你……」她抬眼瞪著他,心頭還未發洩完的氣悶讓她脫口而出的話更是既麻且辣。「我道是誰呢,原來又是一條急著為主人出頭的走狗。」
此話一出,在場圍觀的眾人全都忍不住驚駭地倒抽了一口氣,只有唐傲雲仍是神色自然。
他語氣淡然地說道:「我是天靈家的總管,當然不能坐視天靈家的人被這麼當街羞辱。」
「那他羞辱旁人時,怎就不見你出面制止啊?」她氣沖沖地反問。
「那是因為當時我不在。」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當時你在的話,你不會任他這麼胡來?」不信的挑起了眉,她質問。
「是的,欺負街坊一向不是我家老爺的為人。」
「但你們卻縱容他在街上隨意欺負一個老人家。」她指控地道,語氣依然是憤憤不平。
「我想我家老爺對這位老人家一定會有所補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唐傲雲不疾不徐地響應著西門落花的每一個質問,響應恰如其分,完全不讓人覺得他是在強詞奪理。
「哼!現在來說補償當然是行啊,可若是被你家大少爺玩出了人命呢?你要怎麼補償?」
「四姑娘這話未免說得太過誇大其詞了,我家少爺或許放蕩不羈了些,但應該還不至於這般沒有分寸。」
這番話可就讓在場的所有人暗地裡感到不贊同啦,誰心底不如明鏡似的,那天靈長風要是懂分寸,今兒個也不會讓人拴了當成了狗的教訓。
許是因那想為天靈長風求親的念頭作祟,唐傲雲趁此機會打量起這赫赫有名的四姑娘,從她那飽滿的額瞧到了她挺俏的鼻樑,再到她豐潤的唇,明明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可是那個性真的……
他長這麼大,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般嗆味的姑娘,不過若是認了第二,就絕沒人敢說第一。
被一個大男人這麼死死地盯著瞧不是第一次,可卻是第一次西門落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很想動手把他扁成豬頭,可就憑他剛剛以內力逼她放開樹枝那一手,她已經很肯定自己絕對打不過他。
他到底在看什麼啦!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讓她的頰畔微微發燙起來。
實在被心中那怪異的感覺弄得受不了了,西門落花忍不住喝斥道:「你……你瞧什麼瞧?」
「我瞧姑娘很有精神。」即使被人這樣質問,唐傲雲的語氣依然沒有一絲尷尬,神色也是一如以往的自若。
那淡然的臉色好像就是一張面具似的掛在他臉上,讓她是怎麼瞧怎麼不順眼。
再說原本不是在講那個天靈家的敗家子嗎?什麼時候轉到她身上來了?
現在是怎樣,想轉移話題嗎?那可是門兒都沒有。
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粗魯地響應,「我有沒有精神關你個屁事啊,我要是你,就會趕緊兒想想要是將來有一天天靈老爺兩腿一蹬、撒手歸西時,你現時手上端的飯碗還能端多久?」
「這我倒不擔心。」他還真是一點兒擔心的模樣都沒有,他的自若徹底惹來她的好奇。
「你為啥不擔心?」寄人籬下的他不怕無家可歸嗎?
「因為我已經想好方法。」
「喔,是什麼方法?」這會兒她的好奇心更盛了,完全忘了剛剛還對他氣怒不,已的追問。
「要治一個不成材的男人,就是替他找一個有手腕的女人。」
留下這句話,唐傲雲回身馱起被打得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天靈長風,揚長而去。
臨去前,他還深深地瞥了西門落花一眼,意味深長的,教她心底莫名地發起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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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他竟敢!
瞇著眼,瞪著眼前這個身穿大紅衣裳、左臉頰還有顆大大的黑痣、手中的繡帕不斷揮啊揮的大嬸。
西門落花胸臆中的怒氣正下斷快速的飆高。
原來,那個男人心底盤算的是這麼一回事兒!